“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纸终究包不住火,对吧?”
蒋芩呼吸骤然一窒,下意识按住小腹,脸色瞬间发白。
宋初尧说完,便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她没有回头,更没有给黛滢一个正眼。
黛滢当然懂她。
正如宋初尧也早就看透了黛滢。
两人之间的恩怨,从来不是一时三刻结下的梁子。
而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暗潮。
明明出身官宦人家,从小锦衣玉食。
却因家族突遭变故,一夜之间跌入泥潭,沦落为奴。
这些年里,宋初尧或许没有苛待她。
可对心高气傲的黛滢来说,这份“优待”恰恰是最难以下咽的苦果。
她最在乎脸面,最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
眼下,宋初尧就这样走了,连一丝余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那一刻,黛滢的脸色果然变得铁青。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阴沉地看向蒋芩。
而蒋芩也恰好抬头望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就在这一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刚才宋初尧说的那句话。
“同个屋檐下。”
那不是闲谈,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别妄想与她争斗,更别痴心妄想去挑战她的地位。
你们这些人,在她眼里,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力气。
是啊,人家现在已经傍上了三皇子,一步登天近在眼前。
而他们两个呢?
还在原地纠缠不清。
想到此处,黛滢心中更是羞愤交加。
最终只化作一声冷哼。
蒋芩亦不甘示弱,嘴角讥诮地上扬。
两人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各自带着怒意与不甘,转身离去。
远处,一直静立旁观的洛惜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她心想,这宋初尧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可效果却惊人得厉害。
不仅让一向嚣张跋扈的蒋芩闭上了嘴。
连心思深沉、惯会耍手段的黛滢都被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女人……
还真是有点本事。
这样的人若是进了三皇子的府邸,将来还不得把他管得服服帖帖?
不行,这事必须尽快禀报!
洛惜立刻打定主意,快步朝着碧霄宫的方向走去。
碧霄宫里,熏香袅袅,纱帘低垂。
金贵妃正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一盏茶。
神情看似悠闲,实则目光深邃。
她刚刚从洛惜口中得知了御花园发生的一切细节。
包括宋初尧的言语、神态,以及黛滢和蒋芩当时的反应。
听完之后,她并未立刻表态。
只是抿了一口温茶,然后缓缓放下茶盏。
她早就料到,宋初尧绝非省油的灯。
这才刚要进三皇子的府门,就开始在众人面前摆起了架子。
那个背后站着整个太子府的太子妃,是她一个小小侧室能惹得起的吗?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可偏偏,她就这么做了。
还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
你若一味老实忍让,别人便会说你软弱可欺。
可你若稍稍展露锋芒,她们又要跳出来指责你不知分寸、野心勃勃。
金贵妃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道理。
但她脸上却一丝情绪都没显露出来。
眼下三皇子正值夺嫡关键之时,需要各方助力。
而宋初尧背后的势力虽不大,却也牵连甚广,暂时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哪怕她再不甘、再忌惮,也只能暂时隐忍。
等哪一天,宋初尧失去了利用价值,再找个由头,随便安个罪名。
或是贬为侍妾,或是逐出府外,轻轻松松便能打发掉。
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来,初尧,过来坐。”
金贵妃声音温柔似水。
她伸出手,主动拉住宋初尧的手腕。
可宋初尧却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强忍不适,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抽了回来。
金贵妃目光微闪,却依旧笑意盈盈。
“你也明白,如今三皇子处境特殊,步步如履薄冰。朝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稍有差池,不只是我和珩儿要倒霉,连你,也逃不开牵连。”
“所以我虽然答应了珩儿接你进门,也在皇上面前替你说情,极力促成此事,但从你的安全考虑,也为了大局安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