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无比在意此事。
现在的他，既然已经通过后手复活，那就说明，他已经陨落。
而且应该陨落的极为仓促，以至于都没能留下陨落之前的记忆。
时辰想知道这个事实的缘由。
在场的生灵中，似乎也只有杨眉这个老熟人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杨眉听到时辰的话，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缓缓地说道：
“盘古开天辟地，吾等混沌魔神，皆被其所斩。”
时辰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但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
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无比感慨：
“果然是如此。”
“开天辟地吗？”
“当年吾等便隐约察觉到他欲行那疯狂之举，此举等同于斩断吾等混沌魔神的存身之基，断绝吾等的前路。”
“吾等也曾商议联手阻止……”
“看来，最终还是走到了兵戎相见那一步，付出了生命为代价。”
“才能阻止盘古。”
这个答案，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或者说，他早就有了些预感。
以他的实力，整个混沌之中能杀了他，并且没能让他留下记忆之人。
除了盘古，还能有谁？
现在确认了此事，时辰反而轻松了许多。
至少，自己死的不是多么耻辱，能与盘古交手而死，也算是种荣幸。
时辰刚想继续感叹一声。
可突然！吴天却在此刻用两个平静无波的字，打断了他的感慨：
“没有。”
“嗯？”时辰一愣，不解地看向吴天，“什么没有？”
杨眉脸上的苦涩更深了，他替吴天做出了那个让他至今都感到耻辱的解释：
“他的意思是，我等没有阻止成功。是我等败了，盘古，他开天辟地成功了。”
“什么？！”
这一次。
时辰脸上所有的淡然与感慨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的意识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空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刚刚复活，听觉与神智都出了问题！
“开天成功了？！”
“我等三千混沌魔神联手，去阻止他一人，最后……失败了？！这怎么可能？！”
时辰的声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变得怪异，甚至带上了一丝法则撕裂的颤音。
“盘古虽然强大，但也不至于能以一人之力，对抗吾等三千魔神吧？！这绝无可能！”
这个消息，远比他知晓自己已经陨落这件事，更能撼动他的心神！
这彻底颠覆了他身为混沌魔神的认知与骄傲！
他知道盘古的强大，但三千魔神联手，那是足以让混沌本身都为之战栗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失败？！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都呆立当场。
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之中。
可是。
他能感觉到，无论是杨眉还是吴天，都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必要。
自己已经复活。
只要花些时间去探查，总能知道真相。
再加上杨眉那副不似作伪的反应……
难道说。
盘古真的以一己之力，在他们三千混沌魔神的围攻之下，成功开辟了那方新天地？
这个念头让他从神魂深处感到一阵战栗。
那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过了许久。
他才猛地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重新审视着吴天，又看了看远处的赤明子等人，眼神中多了一丝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你们身上的气息如此古怪，充满了秩序的味道，与混沌格格不入。”
“原来，你们就是在那片新天地中诞生的生灵？”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死死锁定吴天，语气也随之冰冷下来：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是盘古派你来的？要将我等这些残存的混沌魔神赶尽杀绝吗？”
“他开辟了天地，成为了至高无上的主宰，还不肯放过我等这些败军之将吗？”
在他的逻辑中，盘古既然胜利，必然还活着。
并且会派出自己的传人来清除他们这些旧时代的隐患。
吴天却摇了摇头。
语气中带着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并非父神之命。盘古父神，在开天之后，已然陨落。”
“陨落？！”时辰再一次愣住。
随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忍不住失笑出声：
“你在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