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开春和入冬,都要给京里的各位大人送礼,这叫冰敬和炭敬,不然下官这个位置也坐不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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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送给谁了?”
“兵部的王侍郎,户部的钱主事,还有……”刘主簿偷偷瞥了一眼张阁老,不敢再说下去。
“还有谁?”李琼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指尖,轻轻地在那刘主簿的脸上拍打。
“还有魏国公府上的管家。”刘主簿闭着眼睛喊了出来。
魏国公正是张阁老最大的政敌。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
齐振和赵勇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军饷克扣的背后,竟然牵扯到京城如此高层的党争。
张阁老起初还面带冷笑,想看李琼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听到最后,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李琼这是在杀鸡儆猴,更是借着这只鸡,来敲打他这只猴。
“李琼,朝廷的党争,与你何干?”张阁老沉声道:“你以为扳倒了魏国公,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我没兴趣管你们谁输谁赢。”李琼收回匕首,走回主位:“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在京城斗得你死我活,却拿我镇北军将士的卖命钱当赌注。”
“这笔账,我不管他是姓张还是姓魏,都得给我算清楚了!”
他看着张阁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上次提的三个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阁老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前两个条件,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张阁老缓缓开口:“克扣的军饷,老夫回京后可以上奏陛下,以补发的名义,设法为你筹措。”
“扩编之事,也可以用加强边防为由,为你争取一些名额。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坐在李琼身旁的齐振。
“第三个条件,绝无可能!”张阁老的声音陡然拔高。
“册封北境之主,总管军政,这是裂土封疆,形同谋逆!王爷!”他转向齐振。
“您是大周的亲王,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脉,岂能与这等乱臣贼子为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若现在迷途知返,随老夫回京请罪,陛下念在宗亲之情,定会从轻发落,若执迷不悟,他日天兵一到玉石俱焚,你如何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正气凛然。齐振的脸色瞬间变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虽然被李琼说动,但骨子里对皇室的敬畏还在,张阁老这番话,句句都戳在他的心窝子上。
议事厅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不少将领都看向了齐振,他们中许多人世代受镇北王府的恩惠,齐振的态度,至关重要。
李琼看着这一幕,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
直到齐振的呼吸都变得粗重,李琼才慢悠悠地开口:“王爷,阁老说得对。您是亲王,我是贼子。”
“您要是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帅府的大门开着,您可以随时回您的王府。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
“只是不知,您回了王府,这镇北关,还有谁会听您的号令?”
“您这位镇北王,没了兵,没了权,回到京城,在那位年轻的天子眼里是功臣,还是一个需要被圈禁起来的废物?”
齐振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李琼的话,比张阁老的诛心之言更加恶毒,也更加现实。
是啊,他已经上了李琼的船,现在想下去?
晚了!
就算他现在跪在张阁老面前痛哭流涕,皇帝会信他吗?
张阁老会放过他吗?
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时牺牲掉的棋子。
想通了这一点,齐振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他站起身,对着张阁老一拱手,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阁老不必多言。李将军所为,皆是为我北境数十万军民着想。本王身为镇北之主,自当与将士们同生共死。”
张阁老看着齐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化为一片冰冷。
他知道,离间计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将军,不好了!”那亲兵附在李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琼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惊慌。
“你说什么?魏国公联合了御史台,要弹劾阁老通敌?”李琼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张阁老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