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阴毒至极的武功——‘化骨绵掌’,将海大富的尸骨化为一滩血水,毁尸灭迹。”
“化骨绵掌?”行痴和尚的怒火稍稍一滞,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疑与不解。他抬头望向韦小宝,眼中满是困惑:“太后她……她怎么会武功?”
韦小宝见行痴和尚已被彻底激怒,心中知道时机已到,便不慌不忙地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筹码。他躬身一揖,语气沉重而诚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老皇上,这其中的诸多隐情,微臣确实无法尽知其详。但微臣亲耳听见,那太后在杀了海大富之后,对心腹说了句‘一不做,二不休’。她……她竟已派出了心腹死士,正星夜兼程,赶往五台山,意图对您不利!”
他顿了顿,观察着行痴和尚脸上骤然凝固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仅如此,她还言道,为了永绝后患,坐稳江山,连……连小皇帝,她也要一并下手,另立傀儡!”
“什么?!”行痴和尚如遭雷击,整个人从蒲团上猛地一颤。他方才的滔天怒火,此刻竟化作了一股冰冷的绝望,直冲天灵盖。他闭上双眼,嘴唇剧烈地颤抖着,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责与悔恨。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看透生死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痛苦。
“唉……这都怪我,都怪我啊!”他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而苍老,“是我一时糊涂,因情生恨,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才将这万里江山,将我那可怜的孩儿,都交到了那个毒妇手中!是我,是我铸成了这天大的错啊!”
韦小宝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地说道:“老皇上,过去之事,追悔无益。当务之急,是保住您和小皇帝的性命!小皇帝虽然年幼,但他心地纯良,爱民如子,实乃一代仁君的苗子。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大清江山必将大乱,到时受苦的,还是天下苍生啊!微臣最担心的,便是太后会用您来要挟小皇帝,让他束手就擒,届时君臣父子,都将落入那毒妇的掌心!”
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行痴和尚的心坎里。他身为一个父亲,怎能不心疼儿子?他身为一个曾经的帝王,又怎能不顾念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佛家讲慈悲,可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和万民陷入水火而无动于衷,那便是最大的不慈悲!
他眼中的迷茫与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的光芒。他看向韦小宝,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韦施主,多亏你一语惊醒梦中人,点破了这其中的杀机。若非你今晚前来,朕……不,贫僧只怕已误了大事,铸成千古之恨!”
他不再犹豫,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威严:“事不宜迟,我们这就离开此地。韦施主,烦请你解开行颠师弟的穴道,他武功高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嘞!”韦小宝精神一振,立刻应道。他身形一闪,已来到行颠和尚身前,手指如电,在行颠身上几处大穴上迅速拍过。
“嗬……”行颠和尚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被封住的穴道瞬间解开。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依旧不能言语,但那双怒视着韦小宝的眼睛,已经从之前的杀气腾腾,变成了惊疑不定。他转头看向行痴和尚,见师父眼中已有了决断,便不再多言,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禅杖牢牢握在手中,一副随时准备护法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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