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北齐暗探的手除掉范闲?!
既能撇清自己的干系,又能拔掉北齐埋在京都的一颗钉子…一举两得?!
好毒辣的计策!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行!绝对不行!
范闲治好了婉儿的肺痨,这是天大的恩情!他现在还在给大哥治疗脑疾!不管能不能成,这都是林家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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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竟然要杀他?那大哥怎么办?难道真要大哥一辈子痴傻下去吗?!
林珙骨子里最重家人亲情,这触碰了他心中最不容触碰的底线!
“父亲!父亲!”
他抓起密令,顾不得已是深夜,脚步匆匆闯进了父亲林若甫的寝院。
“何事如此惊慌?!”
被惊醒的林若甫披衣坐起,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凝重。
林珙二话不说,将密令呈上。
林若甫借着灯光快速扫过,脸上的睡意和愠怒瞬间消失,化作一片冰寒和震怒!他猛地一拍床沿!
“糊涂!”
声音低沉而充满怒火,
“为父早告诫过你,离李云睿那个疯女人远点!你投效太子也就罢了,竟敢和她扯上关系?!她给你下这种命令,你竟也接?!”
他瞪着林珙,眼神锐利如刀,
“你还不明白吗?她这是要借你的手,用北齐的刀去杀范闲!至于你林珙会不会因此暴露,会不会被当成替罪羊,她李云睿根本不会在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珙被震住,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之前只道是长公主与太子一体,此刻被点破凶险,才惊觉差点踏入深渊!
万幸…万幸范闲能医治大宝的消息被死死捂住!
万幸自己心中还有亲情!
同时,对李云睿的忌惮也达到了顶点。
这个女人,竟然要对治好了她亲生女儿的恩人下此毒手!
怒火平息后,林若甫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书房内只剩下灯花爆裂的轻微噼啪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的清明:
“此事…你照办。”
“父亲?!”
林珙猛地抬头,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错愕。
林若甫抬手止住他:
“你已无法拒绝,你拒绝,她必定起疑,再说你不做,李云睿也会找别人来做。与其让事情脱离掌控,不如由你去做!至少…我们还能掌握其中的关节,关键时刻或能扭转乾坤!”
他话锋一转,语气急促,
“但你必须立刻、亲自去一趟皇家别院,将此事透露给婉儿!让她想办法提醒范闲!告诉他,近期务必提高警惕,若无必要,尽量少出门!若非要出门,身边护卫必须带足!尤其是…要防备那种力大无穷、悍不畏死的横练高手!”
林珙忧心忡忡:
“父亲,程巨树乃是八品横练,天生神力,寻常九品高手都未必能稳胜他。范闲他…”
“你太小看范家了!”
林若甫打断他,脸上露出一丝老谋深算的笃定笑容,
“范闲得了消息,必定第一时间告知范建。以范建那只老狐狸的能耐和在京都经营多年的根底,只要他想,提前把程巨树挖出来挫骨扬灰都不是难事!更何况…”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
“你别忘了,范闲还是鉴查院提司!陈萍萍会让他出事?他的安全,无需我们过度担忧!我们只需把消息送到,让他提前有所防备,便是尽了情分!”
林珙被点醒,脑中闪过范闲那神乎其技的飞针之术。
是啊,能拥有那般控制力的人,武力怎会低?
加上范建和陈萍萍这两座大山…一个程巨树,若在明处,确实不足为惧!
“孩儿明白了!这就去!”
林珙再无迟疑,握紧密令,转身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夜色里。
皇家别院。
林婉儿刚吹熄了灯烛,拉好锦被躺下。
自从肺痨痊愈,她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精神头一天比一天足。
就在她合上眼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嗒”一声轻响!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屏住呼吸,正待低声喝问,一个刻意压低的、无比熟悉的声音便从窗缝外急急传来:
“婉儿!是我!看信!看完立刻销毁!切记!”
是二哥林珙!
话音刚落,一个薄薄的信封便从窗棂下方极窄的缝隙中被塞了进来,轻轻落在地毯上。
林婉儿的心跳如擂鼓!
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赤着脚,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借着月光,迅速捡起信封拆开。
信纸上只有一行潦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