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爷!少爷大恩大德!启年没齿难忘!”
王启年顿时喜笑颜开,缩回脑袋,连赶车的鞭子都挥得轻快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家中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的美好未来。
马车在范府侧门停下。罗彬跳下车,对王启年道:
“你先去停车,一会儿直接来我院里取东西。”
“是是是,少爷您先回,小的马上就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启年忙不迭地应着,麻利地赶着马车去往后院马厩。
罗彬独自穿过回廊,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日些许的疲惫。
然而,当他推开自己小院那扇虚掩的院门时,脚步却不由得顿住了。
清冷的月光下,石桌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倚桌而坐。
少女手肘支在石桌上,掌心托着香腮,螓首一点一点,显然已是困极。
如瀑的青丝顺着单薄的肩头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
她面前的石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叠放着他昨晚脱下的那件青色外袍,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平平整整,散发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是若若。
她竟在这里等睡着了。
罗彬心头一紧,顿时有些愧疚,放轻脚步走过去。
刚走近,只见若若托着下巴的手忽然一滑,脑袋失去支撑,直直地朝着坚硬的石桌角磕去!
电光火石间,罗彬身形一晃,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稳稳地托住了少女光滑细腻的下颌。
入手处,肌肤温软如玉,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嫩和淡淡的体温。
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隔阂的触感,让罗彬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天地良心啊!他是想托额头来着,怎么鬼使神差的托下巴了!
这死手!
“唔……”
若若被这触碰惊醒,睡眼惺忪间,感受到下颌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惊吓之下本能地就要惊呼出声。
“是我。”
罗彬低沉的声音及时响起。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嗓音。
若若即将出口的惊呼瞬间卡在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脸颊瞬间腾起的、火烧云般的红晕,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
她僵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竟一时忘了动作。
罗彬也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温度急剧升高,那细腻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让他心头那丝异样感更甚。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而轻柔地收回了手,转而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怎么坐这儿等?夜里风凉,也不怕冻着?困了就回房去睡。”
若若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强压下心头的羞窘和那如擂鼓般的心跳,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哥…哥哥回来了。我…我是来送衣服的。”
她指了指托盘,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罗彬,
“昨日哥哥落下的袍子,洗好晾干了。”
说完,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衣服送到了,若若…告退。”
转身就要逃离这让她心慌意乱的氛围。
“若若。”
罗彬下意识地开口叫住了她。
少女脚步顿住,背对着他,纤细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她缓缓转过身,月光照亮了她半边侧脸,红晕未退,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勇敢地望了过来,带着一丝询问,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倔强。
罗彬看着她清澈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那句准备好的“训斥”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移开视线,看向院角的桂花树,声音刻意放得平淡:
“昨夜…你有些冲动了。女儿家的名节重于泰山,往后…莫要再那般鲁莽行事了。”
他指的是她昨晚衣衫单薄闯入他院中的事。
这话里的潜台词,两人都心知肚明。他在划清界限,提醒她注意身份。
若若静静地听着,没有像往常那样低头认错或辩解。
她只是那样直直地看着罗彬略显闪躲的侧脸,目光仿佛要穿透他刻意维持的平静。
小院里一时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间无声流淌的、带着些许凝滞的空气。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难掩鬼祟的脚步声。
王启年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正好撞见这无声对峙的一幕。
他脚步一滞,脸上瞬间堆满“我什么也没看见”的尴尬笑容,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角的阴影里。
这突兀的闯入,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