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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递过来一杯红茶:“勋爵,南洋党的商船已经到了萨洛尼卡,陈德康副党首说要在那里建仓库,用橄榄油换橡胶——希腊人好像更愿意跟他们合作。”
“那就让格伦维尔伯爵去谈!”斯科特勋爵站起来,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响,“印度帝国的纺织厂不能没有奥斯曼的棉花,要是被联合帝国抢了先,我们在波斯湾的利益就保不住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给伦敦发电报,让乔治五世陛下给联合帝国的所罗门·维利·罗斯柴尔德大使施压,让他们别插手巴尔干——就说这影响英联邦的商业利益。”
索菲亚的临时指挥部里,格奥尔基耶夫正对着联合帝国海外党的代表亚历山大·格伦维尔发脾气。代表身后的箱子里装着五千支步枪,枪身上还贴着魔都兵工厂的标签。
“这些枪是南方党的淘汰品!”格奥尔基耶夫抓起一支,枪托上有明显的裂纹,“你们海外党就是这么做生意的?用旧货换我们的石油开采权?”
格伦维尔慢条斯理地抽着雪茄:“首相阁下,这已经是最快的货了。南方党把持着魔都的兵工厂,我们只能从南洋联邦调货——陈德康副党首说,要不是看在同属联合帝国的份上,这些枪根本不会卖给你。”他掏出一份合同,“签字吧,萨洛尼卡的海关权换五千发机枪子弹,三天内送到。”
格奥尔基耶夫咬着牙签字时,迪米特洛夫的电报到了:保加利亚军队已经退守到普罗夫迪夫,士兵们用刺刀和石头抵抗,塞尔维亚人的骑兵已经开始劫掠村庄。
“告诉迪米特洛夫,援军三天后到。”格奥尔基耶夫把电报揉成一团,“让他把所有能打的人都派上去,哪怕是后勤兵。”他对格伦维尔说,“再借我们一千匹马,用保加利亚的羊毛抵账,我们的骑兵连马都快饿死了。”
格伦维尔摇摇头:“马要从澳大利亚联邦调,至少要半个月。不过可以给你们卡车,南洋联邦淘汰的货运卡车,能拉大炮,用烟草抵账——陈德康副党首说,他们的橡胶园缺人手,还可以帮你们安置伤兵,管三餐。”
格奥尔基耶夫猛地站起来:“我们的士兵不会去橡胶园当苦力!”但他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想起战壕里那些冻裂的手脚,声音又低了下去,“……让伤兵自己选吧。”
前线的雪越下越大,迪米特洛夫裹着士兵的毛毯,靠在断墙上。塞尔维亚人的炮弹时不时落在附近,震得冻土簌簌往下掉。一个伤兵举着断了的步枪,对他说:“指挥官,我们的子弹真的打光了。刚才看见塞尔维亚人在煮牛肉罐头,是南洋党的,标签上还有中文。”
迪米特洛夫望着远处的塞尔维亚营地,灯火通明,甚至能听见他们的歌声。他掏出怀表,表盖里的家人照片已经被血浸透。“把所有还能打的枪都集中起来。”他站起身,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我们突围,去普罗夫迪夫。告诉弟兄们,到了那里,至少能喝上热汤。”
撤退的队伍刚走出没多远,就撞见了塞尔维亚的巡逻队。迪米特洛夫举起步枪,却发现枪膛里结了冰。他眼睁睁看着巡逻队抢走最后的毛毯,把伤兵拖进雪地里。
“为什么?”迪米特洛夫对着塞尔维亚军官嘶吼,“我们一起打过奥斯曼,一起流过血!”
塞尔维亚军官用马刀指着他的鼻子:“因为你们想要马其顿,而我们想要斯科普里的铜矿。林建斌副党首说了,谁有铜矿,谁就能造更多的枪——你们保加利亚人,不懂这个道理。”
迪米特洛夫看着巡逻队消失在风雪里,突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半块黑面包,塞进一个冻僵的新兵手里:“知道吗?我女儿在索菲亚学汉文,她说联合帝国的报纸上写着,巴尔干就像个破麻袋,谁都想伸手掏一把。”他把步枪插进雪地里,“但我们是保加利亚人,就算用拳头,也要守住自己的土地。”
远处传来了炮声,这次是保加利亚的援军。迪米特洛夫扶着新兵站起来,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他知道,这场仗还会打很久,也许他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但至少现在,他还能往前走。
索菲亚的首相府里,格奥尔基耶夫对着地图上的红色箭头发呆。塞尔维亚人已经占领了马其顿的大半,罗马尼亚人守住了多布罗加,希腊人则在萨洛尼卡港挂起了自己的国旗。黄金集团的催款电报堆了半桌,每一封都印着大卫·陈·斯坦利的签名。
“给所有能联系上的国家发电报。”格奥尔基耶夫对斯塔姆博洛夫说,“不管是奥匈还是英国,只要肯提供武器,我们什么都可以谈——但要告诉他们,保加利亚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殖民地。”
斯塔姆博洛夫刚要走,格奥尔基耶夫又补充道:“再给凯末尔发份电报,问问他的伊兹密尔造步枪卖不卖。听说那枪比德国货还好用,也许……我们该试试新路子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把索菲亚的屋顶盖得严严实实。格奥尔基耶夫望着皇宫的方向,卡罗尔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