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琉璃听到这个词，不自觉的看向大黄，却见大黄也茫然地摇着狗头。
它只知道君凌轩很强，元婴初期便能以一敌三，同境强得没边，却从不知道，这份强大的背后，竟是如此惨烈的代价。
君玄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如今他大限将至，油尽灯枯。”
“若是能够轮回重修亦可，否则，按这个衰败的速度，据我估算，不出五年，他......”
“必死无疑！”
五年……
对修士而言，不过一念之间。
可对灯油将尽的君凌轩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帝琉璃微微蹙眉，凝视着那个白发男人，脑海空白。
折磨他，羞辱他，让他跪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这才是她不惜踏入虚空追来此地的执念！
她要的，是在万仙瞩目下，堂堂正正地碾碎这个宿敌的一切骄傲！
而不是看他像条野狗一样，在阴沟里悄无声息地断气！更不能让他在自己眼前轮回重修！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帝琉璃胸口起伏，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眸子转向君玄。
“你既然能看出来，可有解法？”
君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剑眉微蹙，指尖轻轻敲击，像是在权衡着某种巨大的得失。
“唉，罢了。”
许久，君玄发出一声满含不舍的叹息，翻手取出一只木盒。
盒盖开启的刹那，一股浓郁的生命精气汹涌而出。
木盒内，两枚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灵果静静躺着，果皮上道纹流转，宛若活物。
“此为续命道果，天地奇珍，三百年开花，一千年结果，又经千年蕴养方才彻底成熟。”
君玄暗自啧啧了两声，声音透出一丝割肉般的心痛。
“一枚，可为修士延寿百年，毫无后患，只是药效递减，第二枚便只剩五十年光景。”
他目光落在帝琉璃脸上，随即又转向昏迷的君凌轩，缓缓道：“此乃我为自己准备的压箱底之物，本不该示人……奈何，我这人天赋太好，或许，这辈子都用不上它了。”
延寿百年！
帝琉璃的瞳孔瞬间收缩，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百年！足够了！
只要能撑过这五年，带他回到故土，凭自己的手段，有的是办法让他恢复！
届时，她定要从他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一切！
但她更清楚，如此宝物，眼前这个家伙绝不可能平白赠予。
就在这时，本该昏迷的君凌轩，眼睫微颤，竟是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意识，始终醒着，从头到尾，他都在听，在看，在判断。
那双眼眸深处，一道精光盯着那两枚道果，一闪而逝。
“说条件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君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将木盒推到他面前。
“你我跨界相逢，便是天大的缘分，这果子，可以给你。”
他话锋一转，嘴角的笑意变得高深莫测。
“但，我要你欠我两个承诺，第一，告诉我你的真名。”
君凌轩眼波微动，吐出三个字：“君凌轩。”
君玄先是一怔，随即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让帝琉璃和大黄都看懵了。
“哈哈哈哈！君凌轩？你知道吗，我本名也不叫君玄，而是叫君凌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君凌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是不是天大的缘分？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君凌轩没有笑，只是问：“第二个条件呢？”
君凌道收敛笑意，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庄重。
“我知道，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终有一场避不开的灭界之战。”
“届时，你我或许是敌人，或许……是能在纪元倾覆时，相互扶持活下去的道友。”
“说白了，实力与背景若是不够强大，你我皆是弃子，而恰巧，我不想当这个弃子！”
“所以？”君凌轩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所以，我希望在未来，无论我让你做什么……”君凌道一字一顿：“哪怕是背叛你身边的任何人，你都必须……站在我这边，助我一臂之力！”
背叛任何人！
这五个字，如同毒针，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君凌道！你他娘的安的什么心？！”大黄瞬间炸毛，狗脸上满是惊骇：“这是卖身契！连期限都不写的卖身契！君小子！你......”
他刚想说你别答应他，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该说出口！
帝琉璃没有出声，但她缠在腰间的噬心鞭，血光吞吐，发出阵阵渴望饮血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