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强大的、属于高天之君的生命波动,此刻竟如同风中残烛,正在以一种极为异常的速度急剧黯淡!路明非身上散发出的,不是悲伤,而是更为纯粹而冰冷的——死意!他似乎真的要以自己的生命力为燃料,追随着绘梨衣一同逝去!
“明非!”小白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瞬间盖过了哭声,“醒醒!路明非!看着我!”他冲到路明非身前几步,声音因为焦急而变了调,“绘梨衣是用她的命换回了你!你是她用命救回来的!你这样死了,你对得起她吗?你的命现在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了!混蛋!清醒一点!”
然而,路明非置若罔闻。他依旧抱着绘梨衣,只是将脸贴得更紧,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已远去,只剩下他与怀中的女孩。他身上那消逝的速度甚至更快了,皮肤开始失去光泽,嘴唇泛出不祥的青紫色。
“混蛋——!”源稚生再也忍耐不住,朱伯元的无言、小白的呐喊如同催化剂,引爆了他积蓄的怒火和悲痛。他猛地挣脱源稚女的手,几步冲到路明非身前,狠狠一脚踹在路明非的肩膀上!
噗通!
路明非连同怀里的绘梨衣一起翻滚在地。他甚至没有抵抗,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任由自己被掀翻。
路明非挣扎着,再次执拗地、笨拙地向绘梨衣的身体爬去,试图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他抬起头,那双曾熔金裂石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可怕,只有一片无光的灰败。
“路明非!你个懦夫!”源稚生双目赤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指着地上安静躺着的绘梨衣,“你看看我妹妹!她是为什么死的?她是为了把你捞回来才死的!你现在就想这么窝囊地去死?!你怎么配?!你个混蛋!你给我好好活着!带着她的那份一起!给我活着赎罪!!”
但这一切都成了徒劳。路明非已经再次将绘梨衣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他就这样抱着她,在冰冷焦黑的废墟土地上,缓缓地躺了下来。
路明非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贴着绘梨衣冰冷的脸颊,缓缓闭上双眼,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诡异的平静。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终结,与怀中的女孩一同沉入永恒的黑暗。
所有试图唤醒路明非的努力都仿佛石沉大海。那不断黯淡的生命气息如同宣告着结局。
芬格尔和老唐的哭声都微弱了,只剩下绝望的抽噎。
凯撒猛地一拳砸在旁边残存的断壁上,碎石飞溅。
夏弥捂着脸,肩膀剧烈抖动。楚子航猛地抬起头,冰冷的黄金瞳中充满血丝,死死盯着路明非,似乎在无声地咆哮。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绝望笼罩所有人的瞬间——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如同打破凝固油画的石子,突兀地在坑底响起。
原本靠在钢筋柱子上“疗伤”的路鸣泽不知何时已优雅地站直了身体。他身上的恐怖伤口消失无踪,连那身破烂的衣服也焕然一新,变成了一套裁剪合体、一尘不染的黑色暗纹西装,衬着红玫瑰胸针,皮鞋锃亮。
路明泽轻轻拍打着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又带着点悲天悯人假象的微笑。
“好了好了,”路明泽清了清嗓子,用他特有的滑润声线打破了哀恸的寂静,“各位亲朋好友,各位观众朋友们,我宣布,大型沉浸式悲剧体验秀,到此结束。感谢演员们的倾情投入,尤其是我亲爱的哥哥,情感爆发力真是可圈可点,冲击奥斯卡指日可待呢。”他甚至还做了个鼓掌的动作。
“……!!!” 所有人都懵了,像被一道闷棍打在头上。
哭泣、愤怒、悲伤统统凝固在脸上,化作一片茫然和难以置信的空白,怔怔地看着这个光鲜亮丽、说出莫名其妙话语的小魔鬼。坑底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路明非的身体猛地一颤,埋在绘梨衣颈窝的头似乎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抬起。
“路……路老板?”芬格尔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还挂着鼻涕和泪水的混合物,声音卡在喉咙里,“你……你说啥?结束?什么玩意儿结束了?”他艰难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
路朋泽踱步上前,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他走到路明非身边,看着哥哥怀里那具“尸体”,嘴角勾起一个恶作剧得逞般的、令人牙痒的弧度。
“我是说,大家哭得太投入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他指了指绘梨衣的尸体,用一种科普般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诸位擦亮眼睛看清楚点,或者谁来摸一下也行。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我家嫂子绘梨衣本人。她只是一具一比一、精心打造的,炼金生物机械躯体罢了。效果是不是特别逼真?啧啧,连血液都是特制的仿生血浆,口感嘛……那位尝过的应该知道。”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远方那早已消散的尼伯龙根入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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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躯体?”凯撒皱紧了眉头,冰蓝色的眸子锐利如刀,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