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目光如炬,看着每一个同盟军战士,心中只有誓杀南军的决心。
“有,有,有。”所有人齐声回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于伦比的杀气。
丛林深处的风带着湿热的气息,卷过层层叠叠的阔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大地在低声呼吸。周卫国半蹲在一块覆满苔藓的岩石后,军靴碾过腐叶的声响被密林的喧嚣彻底吞没。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目光扫过身后的战士们——不过一百余人,军装早已被荆棘划破,脸上沾着泥污,却个个眼神如鹰,攥着步枪的指节泛白。
不远处,南国军队的皮靴声正由远及近。那些锃亮的军靴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像是在宣告着他们的傲慢。周卫国能想象出对方的模样:笔挺的制服,晃眼的徽章,还有脸上那副“踏平丛林易如反掌”的得意。他们大概还在嘲笑这支装备低劣的小队伍,以为只要再往前推进几公里,就能提着“战利品”回去邀功。
“兄弟们,”周卫国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在每个人心底激起涟漪,“听听那脚步声——他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家的练兵场。”他忽然嗤笑一声,指尖指向头顶交错的藤蔓,“可他们忘了,这片林子是咱的地盘。”
他猛地抬手,指向左前方一片缠绕着寄生藤的灌木丛:“看见那丛血桐了?树干里能藏三个人,叶子够挡住瞄准镜的反光。”又转向右侧一片齐腰深的蕨类植物:“那里的腐殖土软,踩上去没声音,适合绕后。”战士们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原本杂乱无章的丛林,忽然变成了处处是陷阱的堡垒——盘根错节的树根能绊倒冲锋的敌人,挂满尖刺的藤蔓是天然的铁丝网,就连那些看似无害的毒蘑菇,都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迷惑对手的信号。
“他们人多?”周卫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上千人挤在这片林子,就是上千个活靶子!咱一百多人化整为零,就是一百多把藏在暗处的刀!”他攥紧拳头,指骨因用力而凸起,“他们带着大炮、装甲车来,以为重火力能轰开一切?告诉你,丛林里最管用的,是耳朵,是眼睛,是藏在树叶后面的一颗心!”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粗野的呵斥,是南国军官在怒骂掉队的士兵。周卫国眼神一凛,猛地挥手——一百余人瞬间如水滴融入大海,眨眼间消失在密林里。有人像灵猴般攀上斜伸的树干,趴在枝桠间,迷彩服与树皮浑然一体;有人钻进藤蔓缠绕的树洞,只留一双眼睛透过叶缝向外窥探;还有人干脆平躺在厚厚的落叶堆里,步枪的刺刀斜指天空,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周卫国自己则贴着一棵千年古榕的树干,树皮的褶皱恰好能容纳他的身形。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南国军队已经开始用炮火试探了,炮弹呼啸着掠过树冠,炸起漫天碎叶,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碰到。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抱怨:“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说不定早就跑了,一群胆小鬼!”
狂妄。周卫国在心里冷笑。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刀刃在斑驳的光线下闪过一丝寒芒。刀柄上还刻着战友的名字,那个昨天为了掩护大家撤退,永远倒在血泊里的年轻人。他仿佛能听见战友的声音在耳边说:“卫国哥,咱不能输,龙国更不能输。”
“不会输。”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时,三个南国士兵骂骂咧咧地走进了他的视野。他们背着沉重的装备,警惕地扫视四周,脚步却越来越散漫。其中一个甚至摘下军帽,擦着汗嘟囔:“我看就是瞎折腾,哪有人能在这种地方藏得住……”
话音未落,周卫国忽然吹了声口哨,声音像极了某种热带鸟雀的鸣叫。
“嗖!”一支冷箭从斜上方射来,精准地钉在最前面那个士兵的步枪背带上,惊得他“嗷”一声跳起来。
“谁?!”三人慌忙举枪,却不知该瞄准哪个方向。
“砰!”右侧的蕨类丛中传来一声枪响,最后面的士兵应声倒地,子弹从他的咽喉穿过,鲜血溅在翠绿的蕨叶上,像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
剩下两人顿时慌了神,背靠背胡乱扫射,子弹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纷飞。可密林里静得可怕,除了他们自己的喘息,再无别的声响。就在他们以为对手已经转移时,头顶忽然传来“哗啦”一声——两个战士顺着藤蔓从天而降,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入了他们的后颈。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当最后一个南国士兵软倒在地时,丛林又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搏杀只是一场幻觉。只有那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已经成为了狩猎场。
周卫国从树后走出来,踢了踢地上的步枪——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