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镜子，镜片上用血画着半朵彼岸花，剩下的半朵被裂纹割裂，像是被人故意摔碎的。她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镜片边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现场情况怎么样？”张昕的声音带着喘息，她身后跟着蒋舒婷等人，四人都带着一身晨露，显然是一路赶来的。

    韩家乐回头的瞬间，正好对上蒋舒婷的目光。

    蒋舒婷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勘查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瞪着眼前穿着防护服的身影，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嘴唇动了动，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郭爽和郝婧怡也愣住了——眼前这个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只露出一双清澈眼睛的年轻法医，赫然是蒋舒婷藏在朋友圈相册里的那个女孩。

    “你怎么在这儿？”蒋舒婷的声音发颤，她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警戒线拦住，“王法医没说……”

    “王法医调我来的。”韩家乐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带着水汽的眼睛，她看向蒋舒婷，目光里有惊讶，却更多的是专业的冷静，“蒋警官，请不要影响现场勘查。”

    这声“蒋警官”让蒋舒婷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看着韩家乐蹲回尸体旁，重新戴上护目镜开始工作，动作熟练得让她陌生。原来那个总在视频里抱怨解剖课太累的女孩，已经能独自处理这样血腥的现场了。

    “那个……”郝婧怡悄悄碰了碰蒋舒婷的胳膊，压低声音，“你俩……”

    “回头说。”蒋舒婷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勘查箱，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张昕，我们去大桥那边看看头颅的悬挂点。”

    她转身的瞬间，没看到韩家乐握着解剖刀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镜片上那半朵彼岸花的影子，正映在她眼底，像一滴凝固的血。

    而此时的解剖室里，王奕刚把李玥的笔记本放进证物袋。最后一页被血浸湿的字迹经过处理，隐约能看出“周诗雨”三个字，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音符，像是未写完的歌词。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李玥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演唱会门票——下周六的周诗雨演唱会，VIP区的座位。

    “郑队，”她突然开口，“查一下周诗雨近半年的活动轨迹，还有她的粉丝群体里，有没有人对彼岸花特别执着。”

    郑丹妮正对着青川水库的地图标记位置，闻言猛地抬头：“你怀疑和周诗雨有关？”

    王奕没回答，只是将笔记本推到她面前。晨光透过解剖室的窗户照进来，在那模糊的字迹上投下一道冷光，像某种无声的预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