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目。
头颅后方,陈默领着六个衣衫褴褛的弟兄跪着,脑袋贴在地上。
“……小的砍了这狗官脑袋后,怕被人截胡,连夜带着弟兄钻林子。先去了当涂,徐大人验过货,给了路引,小的们这才敢来见大将军……”
周围一众将领,此时一个个瞪圆了眼。
斩将夺旗,那是话本里的事。
活生生的敌军主将脑袋就在这儿,这冲击力,比娘们脱光了还大。
按照林川之前的承诺,主将赏银万两,千户一千。
这几颗脑袋加起来,就是一万六千两白银。
这哪里是脑袋,分明是几座金山。
陈默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带血的腰牌,小心放在地上:“还有五个百户的……那天夜里太乱,为了扮成亲卫混进中军,脑袋太沉坠得慌,就扔路边了。不过腰牌都在,请大人明察。”
林川坐在主位,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默。
那日在俘虏营,他就看出这陈默是个狠茬子。
没想到,比预想的还要狠,还要贼。
乱军中取百户首级,扔掉到手的五百两银子换取潜伏机会,跟着溃军跑了两天两夜硬是没露馅。用毒草熬汤毒翻将官,趁夜制造混乱……
甚至为了让主将不起疑心,他当面喝了一碗毒汤,转身就去茅房灌了一桶陈年粪水催吐。
是个狼灭。
这就不是普通大头兵能干出的事,放在后世,妥妥的特种兵王苗子。
“扔了就扔了,有腰牌就算。”
林川淡淡开口道,“来人。”
“在!”
“去库房,提一万六千五百两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