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林川。
本来以为那些西北杀神整天挂在嘴上的“大人”是员老将,没想到这么年轻。
小小年纪,就能让数千悍将心服口服。
这位林大将军……怕是不简单呐。
石磊嘿嘿一笑:“大将军神机妙算。其实……是这么回事。”
他往校场方向探了探头,“听说大将军接手了那帮降卒,要在一个月内把那群软脚虾练成精兵?末将和兄弟们心里痒痒,想来开开眼,顺道……嘿嘿,偷个师。”
左卫虽然守住了京畿,但头功是那帮西北兵的。
这一点,左卫将领们没人不服。
如今看着林川麾下如狼似虎,再看看自己手下那些只会守城的兵,石磊心里急啊。
“就这事?”
林川眉毛一挑,爽朗大笑:“想看就看!正好,我也想让石将军给掌掌眼,看看我这帮新兵蛋子,到底还有没有救。请!”
林川侧身引路。
一行人穿过辕门,刚转过弯,一股冲天的热闹便扑面而来。
“杀!!”
“房子!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冲啊!最后十名没肉吃!!”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夹杂着奇怪的口号,瞬间让石磊和身后的将领们愣在原地。
只见校场上,数千名光着膀子的汉子,正热火朝天地操练着。
有人在负重跑,有人在练习队列,有人在扛木头。
有人摔倒了,连滚带爬地起来接着跑。
有人吐了,抹把嘴继续冲。
每个人的眼睛都红得吓人。
那股子疯劲,跟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亡命徒差不多。
左卫将领们起初还频频点头,忍不住赞叹:
“没想到这降卒竟有这般精气神,比左卫的新兵还拼!”
“林大人果然厉害,才几日功夫,军纪就整肃成这样!”
可看着看着,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有人开始困惑起来,彼此对视一眼。
石磊皱起眉头,抱拳道:“大将军,末将斗胆请教。您练兵之法,实在有些奇怪……”
“是啊,大将军……”旁边的将领也纷纷点头。
“哦?奇怪在哪里?”林川故作困惑道。
一名参军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将军,末将绝非质疑大将军,只是追随殿下多年,恪守兵书教诲,今日见大将军练兵之法,实在不解其深意,还请大将军赐教。”
林川笑道:“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是。”那参军转过头,“兵法有云:‘兵不闲习,不可以当敌;器不坚利,不可以遇寇。’自古练兵,讲究‘教戒为先,五教五申’,先教士卒‘坐作进退、旌旗金鼓’之礼,再授‘弓矢刀枪、阵法协同’之技,三月成伍,半年成军。如今这校场上的兵卒,似乎都在练体力,不及刀枪阵法,岂不是违逆兵书古训?”
“是啊大将军。”另一名将领点头道,“凡战,非陈之难,使人可陈难;非使可陈难,使人可用难。使人可用,在于授其能、明其责。这些老兵本就懂刀枪、知进退,只需整肃军纪、演练阵法,便能快速成军。如今您让他们负重奔袭、举石锁,岂不是浪费时日?”
石磊也点头道:“大将军麾下战力无双,末将深知您必有独到之法。只是这些降卒虽为老兵,却心志不坚、各怀心思。若不教其技法、练其阵法,只磨体力,万一战时依旧各自为战、临阵脱逃,岂不可惜?”
众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引经据典。
林川心里赞叹一句:不愧是京城的将领,跟青州边地就是不一样,武将个个熟读兵书,看来认得字肯定不少。
他笑道:“诸位将军熟读兵书,恪守古法,初心可嘉。但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古法是针对正规军的,而我练的,是一群降卒出身的兵马。”
众将面面相觑:“这……有何不同呢?”
“有很大的不同。”
林川解释道,“这些人皆是沙场老兵,体能足够、刀法也懂几分,若整肃军纪、演练阵法,半月便可凑合用。可问题是,他们有能战的身子,却没有敢战的心志,这样的军队,如何能练成‘敢死战、能死战’的虎狼之师?!”
听了这个问题,众人若有所思起来。
石磊眼前一亮:“还请大将军解惑!”
林川微微一笑:
“古法练兵,重技重规,却轻心轻合。这些老兵见惯了兵败如山倒的场面,心中早已没了血性,只剩保命的本能。若按教技法、练阵法,他们依旧是散兵,一旦战事不利,照样会逃。我今日练体能,练的不是筋骨,而是心志;不是规矩,而是协同!”
众将领皆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向前半步,凝神倾听。
“第一,以极限体能磨毅力,铸死战之心。”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