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卢府大厅内,卢明远与秦敬贤相对而坐。粮荒对根基受损的秦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秦兄,此乃天赐良机!”卢明远声音沉稳有力,“农氏自顾不暇,粮道混乱。这正是你我两家联手,夺回部分转运权,重振声威之时!若能稳定部分粮源,平价售出,不仅能解民困,更能收获民心,重铸家族根基!”
秦敬贤面容憔悴,眼中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卢兄所言极是。我秦家如今…确实急需一个立足点。只是,农百川视粮道如命根,此刻更如惊弓之鸟,如何肯分权?”
卢明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秦兄请看。这是我们在农氏内部的人,冒死送出的证据。清楚记录了农百川为救女,如何指令心腹在邕水渡口‘延误’粮船,伪造‘触礁’文书。此乃战时资敌、陷城于饥馑的重罪!以此为筹码,他农百川敢不就范?届时,我们只需接管其中一两条相对安全、利润丰厚的支线…”
秦敬贤眼中精光爆射,接过密函的手微微颤抖:“好!有此物在手,大事可期!我秦家愿倾余力,与卢家共进退!”
知府衙门前,人潮汹涌,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开仓放粮!”“狗官!你们想饿死我们吗?”“把贪官污吏揪出来!”饥饿的民众挥舞着木棍、石块,冲击着紧闭的衙门大门,守卫的衙役在愤怒的人潮面前节节败退,脸色惨白。
衙门大堂内,知府王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汗水浸透了官袍。他不断派出官员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安抚:“父老乡亲们!朝廷正在调粮!本府正在与各方协商!请再忍耐几日!切勿中了奸人挑唆…”然而,他的声音如同投入怒海的小石子,瞬间被淹没。
就在这混乱至极的时刻,罗陈双龙会的弟子混入人群,煽动道:“官府粮仓都填满了!他们自己吃饱喝足,看着我们饿死!”“冲进去!抢出我们的粮食!”“打啊!”刻意的煽动如同往油锅里泼水,本就失控的局面瞬间爆炸!人群彻底疯狂,开始用粗壮的圆木撞击府衙大门,石块雨点般砸向门窗。
“反了!反了!”王大人脸色煞白,听着前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衙役的惨叫声,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快!快开后门!去…去青梧卫大营求援!”他几乎是嘶吼着下令,在亲随的搀扶下,仓惶逃离了摇摇欲坠的府衙。
青梧卫大营内,气氛肃杀。斥候不断回报着城中各处愈演愈烈的骚乱和粮仓被冲击的消息。岑仲昭一拳砸在案几上:“不能再等了!粮道一日不通,邕州一日不宁!奉姑娘,农氏是关键!我们必须立刻见到农百川!”
奉清歌神色凝重,点头道:“岑兄所言极是。农氏断粮虽事出有因,但已酿成大祸。我奉家与农氏祖上有些渊源,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当务之急是说服农百川恢复粮道,同时必须揪出幕后煽动混乱、囤积居奇的黑手!李威统领!”
“末将在!”李威踏前一步。
“你即刻率精锐甲士,分赴城中各大粮仓、市集!首要任务是保护存粮,弹压冲击官府的暴民,但切记,百姓是饿急了,非大奸大恶,以驱散、震慑为主!若遇罗陈双龙会、陆家或不明身份者趁乱煽动、抢劫,格杀勿论!”岑仲昭的命令斩钉截铁。
“得令!”李威领命而去。
岑仲昭转向奉清歌:“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农府!”
农府大厅,农百川形容枯槁,短短数月仿佛老了十岁。女儿的安危如同毒蛇噬心,而窗外隐约传来的混乱喧嚣和族人们忧惧的目光,更让他背负着如山般的罪责感。每一步踱步都沉重无比。
“族长!青梧卫岑仲昭公子与奉家奉清歌姑娘求见!”族人的通报让他心头一紧。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强打精神,迎至门口。岑仲昭与奉清歌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然。
“农族长,事态紧急,恕我等冒昧。”岑仲昭开门见山,目光如炬,“邕州粮荒,源于粮道断绝。我等已查明,令嫒被影月盟劫持,胁迫农氏断粮。此非农氏本意,情有可原。然,数十万军民命悬一线,饿殍遍野,暴乱四起!青梧卫恳请农氏,立刻恢复粮道!”
农百川身体一震,嘴唇哆嗦:“岑公子…奉姑娘…小女她…”
奉清歌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却带着抚慰的力量:“农族长放心。青梧卫已锁定林杨姑娘被囚的大致方位,影月盟意在胁迫,短期内不会伤害她。我们已调遣最精干的暗卫,由我亲自指挥营救事宜!当务之急是稳住邕州大局,断了影月盟胁迫您的根源!粮道一通,民心稍安,我们营救林杨姑娘的行动才能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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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百川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