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不反对使用术法,黄立极刘一燝皆擅于此,他们用问题不大,但陛下,你是天子,你不能用,天子要行正道。不知道陛下能否理解老臣的意思?”
朱慈炅本来不以为然,但在来宗道的灼灼目光下,很快收起轻视的念头。来宗道说的是天子,不是说的他朱慈炅,虽然他朱慈炅就是当今天子,但天子又不是说他朱慈炅。
朱慈炅想了好一会才听懂了来宗道的言外之意,陛下你可以有想法,但任何有损天子之名的想法都让黄立极刘一燝背锅,这也是他对二人直接称名的原因。
朱慈炅立即恭敬低头。
“多谢来先生,朕谨受教。”
来宗道脸色笑容再起,非常满意的抚须颔首,我们小皇帝就是聪明。
“老臣回京,其实还有一担忧。福王老臣没有见到,但福世子老臣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陛下,恕老臣直言,您的两位皇叔都很用心。
北京有太后,有瑞王,有内阁,可以无须理会,但南京这位,单单最近,代替陛下出现的次数已经很多了。
陛下知道,老臣本来对这南北二位就反对,陛下更易祖制,老臣也不知道好与不好。陛下,但有些东西不能让人碰的。”
来宗道抬头看了看卢九德。
卢九德双手低垂,感觉到来阁老目光,赶紧两腿绷直,眼神发空。来阁老,别看我,我真的可以是木头桩子的。
此时,小奶黄从外面闯了进来,对着陌生的来宗道“汪汪”两声,算是打个招呼,急切的冲到御座边,对朱慈炅猛摇尾巴。
它的鼻子确实灵,本来一直找不到朱慈炅的新寝宫,早上陪着朱慈炅打拳后,就闻着味寻过来了。
那抡圆的尾巴就像表功,看,主人,我又找到你了。
朱慈炅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它一跃而起,跳上了御座,扑到朱慈炅身上,朱慈炅只好抱着它,按住它脑袋,不让它舔自己的脸。
小奶黄最近长大了一点,但不多。
来宗道颇为意外的看了看小奶黄,
“陛下,这是——土狗?”
朱慈炅被小奶黄逗得很开心。
“嗯,它的老家被鞑子害了,朕在废墟里捡到的它。来先生,你看,土狗也很漂亮吧?小奶黄还好凶哦,连阁老都敢吼。”
朱慈炅拍了拍小奶黄的脑袋,算是小惩罚。
来宗道倒是没有什么不快,老爷子不可能跟一条狗计较,不过他嘴里的话对小奶黄十分不友好。
“陛下应该给它准备一条缰绳了,老臣老家的经验。狗,一定不能让它咬人,一旦尝血腥后,它甚至会连主人一起咬。”
陛下的南京紫禁城实际很安全,犯不着栓一条狗的。陛下,你要记住,人心思变。今日忠犬,他日恶奴不是不可能,反而十分常见。
新六卫完全接管宫禁,现在看来也没有问题。但没有问题的是跟随陛下亲征的人,后面补充的人本身就可能有问题。如果还常驻紫禁城,在老臣看来即便跟随陛下亲征的人,以后都可能有问题。
老臣上次问陛下,陛下说北京不自由,老臣认真想了下,南京也迟早不自由的。陛下年幼,老臣也不劝你回京了。
但是——”
来宗道又转头看了看卢九德,再盯着朱慈炅怀里的小奶黄,
“请陛下牢记,一定要栓好你的狗。不管是这条土狗,还是所谓的监国,近臣,内侍,新六卫。”
朱慈炅笑意顿消,小脸泛起凝重。
他对卢九德挥了下手,将小奶黄递给了太监。
“带给刘娥吧,她估计又在到处找狗了,小奶黄疯起来就不知踪影。听来先生的,让她准备一条绳子套上吧。”
朱慈炅听懂了来宗道的担忧,朱由崧,比信王还危险,因为南京没有瑞王制衡。
所谓的督政院,天天开会讨论的是赚钱,建立监察体系只有襄王周王等极少人感兴趣,曹思诚已经接近崩溃到两次闯宫了。
督政院这个东西在大家的认知里就是朱慈炅削藩夺取诸王钱粮的诱饵,在皇帝的二十万新六卫和满城东厂锦衣卫面前,诸王靖不起难,而且也不同心,他们已经认命了,但皇家投资的确是个好东西啊。
造船场刚刚铺开,这个周期太长,诸位都有点心里打鼓。
但两家造纸场已经赚钱了,造的纸还是皇家采购,压了价的。虽然有利润,但大家都不满意,福王不在,他们就天天催桂王去跟朱慈炅谈判。
桂王哪里敢惹小魔帝,推说自己要回北京,建议再扩大生产,交给皇亲商铺零售。
皇家投资下面的皇亲投资光在南京就开了十几个商铺,最近又在苏州和松江盘下了几个门面,他们啥都卖,无师自通的向着连锁零售业巨头一路狂奔。
南京纸贵到有点骇人听闻了,主要是《通报》也扩产了。桂王的建议被诸王认同,皇家投资的第一次无脑扩张充分展示了资本的力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