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任由案卷砸在他头上,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西门先生说先生为了执行计划,已经饱尝了太多的痛苦,不能再继续拖延了。前次的意外导致损失惨重,至今都未能追回,钱虽不多,但都是此次行动的关键开销,绝不能让它再影响到您。他甘愿孤注一掷,独自承担这个严重的后果,此次之后,他将成为内卫的重点关注对象,从此与大家断绝往来,直到事件的影响逐渐淡化为止。他期望先生能寻觅合适的人选,趁机接手那些地皮。”
白发中年人无奈地叹息一声,脸上的怒意如潮水般渐渐退去,“西门有心了,只可惜你们并不了解我,我所追求的并非速度,而是稳健,十年都已忍耐过来,又岂会在乎这区区数月。”
“可是您的头发已然如霜雪般洁白,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苦痛的折磨,您不着急,我们却心急如焚呀。”,属下焦急地分辩道。
白发中年人仿佛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无奈地挥挥手,“去吧,我可不希望你们都折损在这件事情里,以后莫要再自作主张了,去吧。”
“是。”,属下行礼后,转身离去。
在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先生,其实我们的行动只要如疾风般迅速,快到别人根本无法洞悉整件事情的真相,只要他们的目光仅仅聚焦在我们身上,而无暇顾及您,那么这件事情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增,这只是我的一点愚见,还望先生深思熟虑。”,言罢,他如箭一般迅速地离去。
白发中年人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你们这又是何苦呢?”,他当然清楚快的后果,这几乎等同于他们主动去吸引火力或者嫌疑,来实施暗度陈仓的计策,只是潜在的敌人又岂是愚笨之人,当某些端倪初露之后,很快就会有人识破他的意图,那才是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时刻。
妘姝与姐姐妘月影的交流并未持续多久,就收到守门的老张头前来通报,有个自称为褚实的人声称是二小姐招来的长随,特来拜见二小姐。
她自然是应允他进来。
“妹妹何时招来这么个长随?家里的家生子还有许多,何必找个外人来当长随。”,妘月影满脸疑惑地问道。
妘姝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家生子与自由人自是不同的,就如同飞鸟与游鱼,办事也会有所差异。能跑腿的人虽多,但是能将事情办妥的人却寥寥无几。况且我招他只是为了日后行事方便,先稍加培养,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大用场。”
“罢了,你自己多加留意便是,我也不便叨扰你安排事务,这便先行一步了。”,妘月影言罢,起身施礼,旋即转身离去。
她与甫入内的褚实,恰在月亮门前擦肩而过,稍纵即逝,未能看清其真容,仅知此人收拾得颇为整洁。
褚实趋近后,毕恭毕敬地施礼,“拜见华蓉县主,承蒙县主昨日提点,此恩没齿难忘。”
妘姝轻“嗯”一声,示意已知晓,其实她昨日不过是顺口一提,同时也是想试探他是否懂得见好就收,其心中贪念究竟有几何,她所需要的是能够自我克制的属下,而非一个贪得无厌之徒,如此之人,迟早会因利益而背叛。
“昨日聆听了您的教诲,我与家人已将房屋变卖,迁至客栈安身,幸而躲过昨夜一劫,只是……”,褚实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有何难言?”,妘姝追问道。
褚实一狠心,索性直言道,“有人传言,昨夜之火乃县主指使他人所放,其目的是将这块风水宝地据为己有,用以兴建女子学院。”
妘姝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她深知褚实亦担心是自己所为,遂反问道:“你自己可曾相信?”
褚实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说道:“自然不是您。”
妘姝心中了然,并非每个人都有智者般聪慧,即便姜凤影信任自己,却仍保留了百分之一的疑虑,若是换作自己,亦会如此行事,百分之百地相信他人,唯有孩童时期才会存在。
“半信半疑就半信半疑,何必强作笑颜。”,她面露不屑,心中暗忖,既然连得了自己好处的褚实都如此相信,外面相信此传言的人必定更多,显然这是那伙人的移花接木之计,自古以来便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说,自己断不能让这流言继续扩散。
既然你们妄图将我拖入泥沼,让我成为你们的替罪羔羊,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她的目光闪烁着,犹如狡黠的狐狸,心思也如风车般飞速转动。
“如今是否只有人提及我对那块地的觊觎,而原本收地之人却被彻底遗忘?”,她的声音仿佛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质问。
“自然如此,原本收地的郑老板也已在昨夜的熊熊大火中殒命。”,褚实的回答十分恭敬而正式。
妘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