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平静地等待林尼说完,然后开口问道:“那么林尼先生,我可以认为你的证言是…魔术一开始你就跑到观众席侧的魔术箱内藏了起来,无法作案,是这样么?”
“是的,大审判官先生。”林尼的声音坚定而又清晰。
“那么,请问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作为指控方,有无对此的反驳意见呢?”
“当然了,当然了,”芙宁娜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她优雅地站起身,张开双臂,像一位即将登台献艺的首席女高音,“第一把火,就由我来点燃吧——林尼先生,你在说谎。”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因为你要掳走海尔希,杀死考威尔,不可能一直留在箱子之中,甚至很长时间都不在地道之内。”
“这只是你基于我有罪的推断而做出的推测而已。”林尼立刻反驳道,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是吗?”芙宁娜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那你在箱子里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吗?”
“当然是震耳欲聋的倒数声,我靠这个把握时间,创造惊喜。”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吗?没有让你留下印象的响动吗?”芙宁娜步步紧逼,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将他看穿。
“没有了。”林尼的回答干脆利落。
“可是,”芙宁娜的声音猛地拔高,如同最华丽的咏叹调,响彻整个歌剧院,“在倒数到三十多秒的时候,会场明明传来了一声闷响,我相信所有人都听到了!”
“……!”林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喂,这不对啊…”派蒙焦急地在荧的身边飞来飞去,她清楚地记得,在调查的时候,林尼根本没有提及这件事。
荧的心也猛地一沉,她看向身旁的左钰,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林尼为什么会不知道?难道他真的在说谎?
“对啊,那么大的声音,在箱子里的话绝对能听到。”疑惑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我当时就在那附近,很明显的。”另一位质疑的观众立刻附和道。
伴随着议论声,那台巨大的谕示机缓缓转动,象征着“有罪”与“无罪”的天平,第一次向着林尼有罪的一侧,发生了明显的倾斜。
“那个天平,难道就是…”派蒙紧张地看着那缓缓沉下的一端。
“谕示机的态度吧。”荧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诸位,请允许我引用魔术师本人的发言:谨慎挑选眨眼的时机。”芙宁娜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时刻,她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自己的胜利,“你们都看到了,这正是不在场证明崩塌的瞬间!”
她得意地扫视着全场,继续抛出自己的第二件武器:“当然,除了瓦解你的不在场证明,我还准备了其他的武器。世上可不会有没来由的自信,我早就准备万全了。”
她的手指,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判决之剑,直直地指向了林尼和琳妮特。“你和琳妮特,其实是壁炉之家的人,没错吧。”
“壁炉之家?!”派蒙惊得险些从空中掉下来,“那不是…愚人众的…”
荧的身体也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告席上那对脸色惨白的兄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林尼和琳妮特,是愚人众?!那个处处与他们作对,充满了阴谋与谎言的组织?!
“怪不得会做这种事。”观众席上立刻有人得出了结论。
“原来少女连环失踪案是愚人众在搞鬼啊,感觉是最不意外的答案了。”
“那我觉得,舞台上的意外也不见得是事故了。”
民众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林尼兄妹淹没。
“那又有什么关系,”林尼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和琳妮特的身份与这件事也没有联系吧。”
“确实,”芙宁娜的笑容愈发灿烂,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那你大可以就在我们的面前,把这一分钟的事从头到尾说上一遍。对此刻的你来说,脱罪才是第一要务,你不该有开不了口的事…除非是,剧本已经前后矛盾。”
她看着荧那震惊的表情,心中得意地想道:异乡旅人一言不发,看上去非常震惊。哈哈哈,接下来就该内讧了吧?这赢得也太轻松了!呼…亏我为了这次庭审,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哎呀哎呀。
林尼沉默了,他无法辩驳。
“喂,林尼,这种事怎么不告诉我们!”派蒙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气鼓鼓地飞到林尼面前,小脸上写满了被欺骗的愤怒与委屈。
荧也死死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林尼和琳妮特,是愚人众…这个事实如同一根尖锐的冰刺,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她想起了在码头时,林尼那热情得恰到好处的笑容,想起了他们那看似天衣无缝的配合,想起了左钰曾说过的那句“我们是同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