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之间最高级的道别——
彼此把“在”安置在节拍里,而不是安置在对方的肩头。
风更软了。
露台下的工地传来两声扳手与钢梁碰触的清响,
像一对年久的朋友在黑暗里互相点头。
零的光边向后退了半寸,再半寸,
缓慢、节制、可复核地退入背景里。
“等你需要——或者等你不需要——我都在‘注释’里。”
它最后说。
“我在你的‘慢半步’里。”
光边散去,露台上只剩下风、只剩下木头的温度,
以及栏杆上那条细细的银线,在月光里不时闪一下,
像一只无形同伴的眼睛,并不凝视,只是在场。
林战没有立刻离开。
他打开“共同日志”,在最后一行写下四个字:
“晚风:安好。”
然后把笔收好,把椅子挪回灯旁,
像把一盏不耀的灯,挪回人的手边。
他下楼,走过夜班通道,
清水站的值守向他点头,学堂的窗里传来孩子低低的校歌:
把快改成问;把喊改成拍;灯不耀,照明;我在场,你在。
他也在心里唱了一遍,
把“FALLBACK-FIRE”轻轻放在自己的作息表里,
不是挂在胸前,而是贴在 “困”的那一栏旁。
——陪伴需求与去中心责任,在这一夜达成了成人的握手。
零不会常来,林战不会常唤;
他们在共识里见,在边界里守。
在很远的某个节点上,一束微光一闪,
像是答复,又像是道别:短—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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