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南坪草场和北离关可不是敞开了大门任由人取的,都是有精兵强将驻守的要害之地,此人再这样短的时间内同时将两处拿下,可见布局绝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正所谓厚积而发,少布王庭危险了。而阿拉坦选择这个时候叛乱,夺下北离关都是大有深意的。从军事方面看北离关在手,他可以此为据点,与阿古伊河的大军相抗衡;从政治上看,他可以此作为筹码,归降沧海国,求得一个下半生富贵;而从策略方面看,他又通过占据关隘,激怒沧海国,借龙镇海的手除掉部日固德,不但断了阿古伊河的一股,更是令两国结下解不开的仇恨,以此在其中左右逢源,取得最大利益。甚至有可能在二者之间自成一国,作为两国的缓冲带。这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
看着部日固德如此震惊的表情,巴图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担忧,于是继续道,“王子也不必过于担心,大汗已经聚集精兵,准备征讨乌图鲁部。如今派我前来便是通知王子趁着阿拉坦没有全线封锁草原和沧海通路之前,赶快回归金帐,也……”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将目光投向了上面坐着的沧海皇。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怕沧海国丢了北离关恼羞成怒,迁怒于部日固德,再将他杀了。
而部日固德也恍然大悟方才龙镇海那句话的来源,定然他也接到边报,北离关失守了,被草原人占据了,方才有此一问。当即对着龙镇海深施一礼道,“沧海圣皇,小王失礼了,少布不幸出了叛徒,让陛下见笑。至于北离关之事,还望圣皇明察,绝非我少布王庭之意。”
这部日固德从出场到如今,虽然外表总是一副彬彬有礼,宠辱不惊的模样,但却透着一种骨子里骄傲之气。就算是和龙镇海应答,也是不卑不亢,一副众生平等的模样。而此刻,他虽然话说的漂亮,可那种傲娇的小气质却弱了许多。想来一方面自家出了叛徒,终究不抬棺材。另一方面,若是沧海国主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他,将他咔嚓了,还真没处说理去。就算不杀他,留下他一个耳朵或者是鼻子啥的小零件作为纪念品,他也得受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说的好听,可这不斩不等于不伤害。有些伤害比死还可怕。所以不由得他不低头。
龙镇海从巴图出现后便没有说话,一直以旁观者的眼神看着这二人的谈话,将整个事情听了个明明白白。此刻他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方才孟乘风令小太监传给他的消息确实是北离关失守,被草原人夺去了。他盛怒之下,当真要咔嚓了这部日固德。可眼下这情形,他顿时犹豫了,阿拉坦能够想到的,他龙镇海如何想不到。此刻杀了部日固德,确实能够泄愤。可对于此后的事情,有百害而无一利。此时他想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收回北离关。而且相对于北离关失守,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他最为担心,此时燕州城外,还有许多村落百姓,若是那阿拉坦纵兵前来,燕州城虽然能够拒守。可燕州城外已经一两百年没有受到来自草原的直接威胁了,百姓安居乐业,似乎忘记了这是边塞,与那草原只有一城之隔,逐渐形成了多个村庄。这些村庄、农田如何经得起阿拉坦铁骑的践踏?那可是活生生的十几万人和千万顷良田啊!若是有一点闪失,定然会被记入史册,他龙镇海一世英名就全毁了。而且一旦粮仓有失,沧海国又要多出几许饿殍?谁敢保证不会出现民变。身为帝王,他想的要更多。
此时,闻听部日固德的话,他脑子里也是念头电转,迅速判断眼前的形势,想着如何借助阿古伊河的力量牵制住阿拉坦,给这边形成有效的狙击争取时间。最后他心中形成了一个安抚部日固德,争取少布力量,共同消灭阿拉坦的计划雏形。乌图鲁部是靠沧海国最近的部落。若是任由他们背叛少布王庭,从表面上看确实是给阿古伊河添了不少乱子。可实际上双方若是开战,沧海国将成为阿拉坦的大后方,他定然会扫荡燕州一切物资为己用。即便是沧海国暗中给予支持,也不过是养虎为患,等其壮大起来,回头联合少布王庭,沧海国将如何应对?政治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
即便是阿拉坦形势所逼,愿意归降沧海国,他龙镇海敢答应吗?一个能够背叛祖宗的人,还会对谁忠诚。所以,与其选择扶持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还不如借此机会削弱少布王庭的力量,借少布之力,消灭阿拉坦,令其两败俱伤无疑是最佳方案。心中拿定了主意,反倒面带愠色对部日固德道,“朕只知道我北离关被草原人强占了,至于什么叛徒不叛徒的,那是你是少布王庭自己说的。现在沧海国百姓需要一个说法,若是你家大汗不给一个解释,怕是激起民愤,就算是朕信了你的话,沧海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