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将七宝市的红砖建筑染成温暖的金红色。姐妹俩回到精灵中心拿上外套,并给所有伙伴们补充了水分和少量能量。随着暮色渐浓,城市华灯初上,她们朝着旧港口的方向,向铁道遗址公园进发。
越靠近旧港口,越能感受到一种与市中心不同的,带着历史沉淀和工业遗迹的氛围。高大的,早已停用的龙门吊在暮色中矗立着黑色的剪影。生锈的铁轨不再有列车飞驰,而是蜿蜒地铺展在空旷的场地上,一直延伸向远方模糊的夜色中。
一些铁轨旁,已经能看到工作人员在布置,架设柔和的暖黄色和蓝色地灯,沿着铁轨的走向勾勒出光的路径;在一些关键节点,还设置了发出淡淡荧光的指示牌和艺术装置。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的气息,已有不少游客和训练家带着他们的宝可梦陆续抵达,大家都自觉保持着安静,交谈声也是压低的嗡嗡声。
“哇…好有感觉!”小寒放轻了声音,墨绿色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充满了兴奋。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夜晚的河风确实带着寒意。
寒露也穿上了稍厚的外套,并检查了一下伙伴们的情况。闪光阿罗拉九尾似乎很适应这微凉的环境,优雅地走在寒露身边。长耳兔的耳朵也拢了拢身体。帕奇利兹钻进了寒露外套的兜帽里取暖,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寒的雪绒蛾停在她围巾上,逐电犬紧贴着她提供一些暖意。
工作人员在入口处分发着有着淡绿色荧光的腕带,既是门票也是安全标识。姐妹俩戴上腕带,顺着被地灯照亮的,沿着废弃铁轨铺设的步道,向公园深处走去。
音乐会的主场地设置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曾经可能是一个调车场,几条铁轨在此交汇又延伸向不同的方向。场地中央,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结构简洁的金属舞台。而舞台的主角,并非人类演奏家,而是数十只齿轮怪。
它们大小不一,但都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此刻,它们并未悬浮在舞台上空,而是以一种充满秩序感的方式,紧密地嵌合在舞台上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金属框架结构之中。
这个框架像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精密的齿轮箱内部,每一个齿轮怪都如同一个精密的零件,被精准地安置在属于它的“卡槽”里。
它们身体中央的大齿轮和环绕的小齿轮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静止状态,只有偶尔转动一下调整位置时发出的细微“咔哒”声。
舞台周围没有座椅,观众们或站或坐在主办方提供的厚实防潮垫上,散落在铁轨旁的空地上。寒露和小寒找了一个视野不错,稍靠后的位置铺开垫子坐下。
闪光巴布土拨和帕奇利兹好奇地张望着,长耳兔安静地坐在寒露身边,闪光阿罗拉九尾则优雅地卧在垫子旁,紫罗兰色的眼睛注视着舞台。
小寒的宝可梦们也都安静下来,闪光一家鼠挤在背包口张望,雪绒蛾停在小寒膝盖上,逐电犬趴伏着,堵拦熊抱着胳膊坐得笔直,炽焰咆哮虎也趴伏着,巨锻匠则对那个巨大的金属框架结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深蓝色的天幕上缀满了星辰。场地周围的地灯和荧光装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既不刺眼,又足以照亮环境,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观众们手腕上的荧光腕带如同散落的星点。
“叮——”一声清脆悠扬,仿佛由最纯净的金属敲击发出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所有齿轮怪中央的大齿轮同时开始缓缓转动。起初是缓慢而低沉的嗡鸣,如同沉睡巨兽苏醒的呼吸。
紧接着,节奏开始变化。不同的齿轮怪组开始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方向转动起来。它们嵌合的金属框架似乎起到了共鸣和扩音的作用,将每一个齿轮转动、摩擦、咬合时发出的声音,尖锐的蜂鸣、深沉的轰响、清脆的碰撞、连贯的滚动,都清晰地放大并混合在一起。
这些原本属于机械运转,可能显得嘈杂的声音,在某种精妙的编排和控制下,竟然组合成了富有节奏感和旋律性的乐章。
低沉稳定的嗡鸣构成了浑厚的低音部,如同大提琴的拨弦;快速滚动的咔哒声组成了灵动的中音旋律,宛如小提琴的快速跳弓;偶尔加入的、尖锐而短暂的金属摩擦音则像是点睛的打击乐;不同齿轮组之间速度差异造成的“差频”则产生了奇妙的、带有电子感的和声效果。
这声音既充满了工业时代的硬朗与力量感,又蕴含着一种独特冰冷,如同精密仪器般的美感。它不像传统管弦乐那样温暖柔和,却自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属于钢铁与机械的韵律和灵魂。
音乐时而如同巨大的蒸汽机车在铁轨上沉稳启动,时而如同无数精密零件在流水线上高速运转,时而又如同齿轮啮合时迸发出的思维火花。
寒露听得入了神,琥珀色的眼眸映着舞台上的金属冷光和点点荧光。她从未想过齿轮转动的声音能如此富有表现力,这完全是声音艺术的一次颠覆性展示。
她注意到身边的闪光巴布土拨似乎对电流和磁场很敏感,小爪子微微动着,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