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血腥与某种腐败甜腻的气味瞬间钻入他的鼻腔!
“唔!”
月良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一震!一道狰狞的血丝瞬间爬满他的眼白!一股狂暴嗜血的冲动毫无征兆地冲击着他的意志!
“啪”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瓶盖死死按紧,额角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向手中那半瓶仿佛活物般不安分的暗红液体。这绝不是他认知中那种虽然霸道但尚可控的祖血药剂!这气息……充满了疯狂与毁灭!
“有古怪……”
月良心中警铃大作,脸色阴沉得可怕,无数念头在脑中飞速闪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凝重的气氛。
“月良,好久不见。”
楚歌行带着他的队员们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浅笑。
月良从对那恐怖药剂的惊骇中强行拉回思绪,他抬眼看向说话之人。那张年轻却透着沧桑感的脸庞……还有那似曾相识的、如粘稠血液般在掌心缓缓流转的猩红灵力团……记忆瞬间清晰!是渊门城那位特殊的控制血系灵力的年轻战将!
月良立刻收敛了脸上的阴沉,换上了郑重的神情,对着楚歌行恭敬地行了一个战士礼:
“渊门城血魔战将!没想到您竟会亲临此地。”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和敬意。
楚歌行摆了摆手,笑容温和:
“虚名而已。嘉,进来吧。”
他侧身让开。
“月良,我代表渊门城,感谢你当日的援手之情。”
楚歌行看着月良,语气真诚,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但一码归一码。我今日来,还有我的队友,我的目标。胜利,我不会拱手相让。”
月良的目光越过楚歌行,落在了他身后那个怯生生探出半个身子的少女身上。
“原来……你们就是战狂队!”
月良恍然大悟,再联想到楚歌行出现在此地的缘由,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你是为了……牺牲的战狂战将而来?你要帮她正名?”
楚歌行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追忆。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侧开身体,为嘉让出通往病床的路。
嘉像只受惊的小鹿,在月狼部族这群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壮汉注视下,显得格外柔弱。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几乎不敢看人。但当她的目光终于落在病床上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月隐身上时,那份属于医者的本能似乎压倒了怯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嘉缓缓抬起了双手。纯净、柔和、仿佛蕴含着生命本源之光的白色灵力在她掌心汇聚、升腾,最终形成一团温暖而圣洁的光球。那光芒如此纯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嘉小心翼翼地将这团蕴含着庞大生机的光球,轻柔地“献”入了月隐的胸膛。
“呃……”
月隐痛苦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如同浸泡在生命温泉之中。最奇妙的是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处,传来阵阵酥麻奇痒的感觉——那是血肉在疯狂生长!
月隐体内沉寂的血液如同被唤醒的江河,奔腾咆哮!他皮肤上那些象征力量的古老血纹不受控制地浮现、流转,散发出微弱红光。强大的自愈能力被这股圣洁的灵力彻底点燃!肉眼可见地,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边缘,新鲜的肉芽以惊人的速度蠕动、交织、愈合!较小的伤口迅速收口结痂,连疤痕都在淡化;即使是那深及后背和左臂的重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缩、好转!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当嘉终于收回双手时,那圣洁的白光散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形摇晃,脚步虚浮,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看就要软倒。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及时伸出,稳稳地扶住了她纤细的手臂。是月良。他低头看着嘉,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声音也放得异常柔和:
“多谢你,嘉小姐。”
他迅速从自己的贴身袖袋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瓶。瓶身温润,里面荡漾着半瓶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翠绿色液体。月良不由分说,将这玉瓶轻轻放入嘉冰凉的小手中。
“这是谢礼,请务必收下。”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嘉刚从那巨大的消耗中缓过一点神,下意识地就想摆手拒绝,身体却因虚弱而动作僵硬。月良眉头一皱,眼中故意流露出月狼族战士特有的那种“凶狠”目光,佯装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啊!”
嘉果然被那“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小动物,本能地向后一缩,躲到了身材高大的李二狗身后,只探出半张小脸,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惊吓,扑闪扑闪地看着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