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直接修个钟楼,一劳永逸,看谁还能编!
钟楼附近,还计划修建一座天文台。
如此浩大工程,自然需大量人手。
恰逢始皇裁撤了大部分修建皇陵的役夫。
这些人放归乡里,易生事端,其中还有部分刑徒,无处安置。
罪犯表示:我们可以回去坐牢。
始皇:坐牢?岂有此理!
整个大秦都在内卷,罪犯凭什么躺平?
没让你们去修长城已经是朕发善心了!
还想躺平?
都给朕动起来!
不过,始皇此番吸取教训,特命扶苏与刘季共同负责。
扶苏代表皇室,监督工程,确保官僚无克扣伙食、薪俸、衣物之举,保障役夫基本权益。
刑徒待遇差些,但基本人权尚有。
刘季同样代表皇室,却整日混迹于役夫之中。
同吃、同住、同劳动,体察民情,倾听民声。
有无怨气?
对大秦有何不满?
有什么需要改变的?
有何改善之策?
你要说一点怨气都没有,那不现实。
怨气自然是有,但能保证作息,吃饱穿暖,若想家,同一地方的役夫写好家书,扶苏便派人通过官驿直接送回乡里。
故而怨气不大,即便抱怨,也多是在劳作之余摆龙门阵、侃大山。
刘季很快就和这群人混在一起,比他小的、年龄差不多大的、甚至比他大一些的,都唤他一声:刘三哥。
蒙恬得知情况,去找始皇,言刘季善笼络人心,若有不臣之心,恐有不测。
言下之意就是,陛下啊,让刘季再搞下去,他但凡想当皇帝,就能带着这群民夫围攻咸阳。
但始皇对此没有表示,既没有停了刘季的工作,也没有斥责蒙恬。
只是告诉蒙恬:你要想,要多想。
对此,蒙恬无言以对,陛下啊,你怎么拿天幕评论区的话糊弄我啊?
蒙恬想不通,索性就去钟楼看看刘季怎么做的。
蒙恬刚到,正好是午饭时间,远远的就瞧见刘季和一群人蹲在地上谈天说地。
有个人说大家修过皇陵,又修钟楼,将来还要修天文台,大小也算个技术人才了。
让刘季去问问始皇,有无兴趣仿效后世,搞个“工程兵”?
大家就当秦国的兵,吃始皇的饭,子子孙孙为秦朝效力,抚保大秦的江山社稷。
众人皆知秦军以首级论功,但秦法亦规定,种地种得好、修城修得好、能搞发明创造、甚至纳税纳得多,都算功绩,可加官进爵。
有饭吃、有地种、有衣穿,给谁卖命不是卖?给谁干活不是干?
说难听点,大秦好歹一统天下了。
只要始皇不像历史上那般修仙虐民,把大家逼得活不下去,大伙还是愿意做秦人的。
刘季听罢,与他们打趣:“今日始皇给你们饭吃,你们自是感念。”
“明日若那赵王、燕王也能给你们饭吃,甚至给你们肉吃,尔等岂不随之而去?”
此言一出,一赵地青年顿时怒了:“快别提那帮杀千刀的混蛋玩意儿了。”
“都特么快亡国了,朝堂还忙着内斗,官僚还克扣前线军粮,倒卖换成金银。”
“俺大父死于长平,阿父死于阏与,大兄死于平阳,二兄死于狼孟。按说这般抚恤,纵不大富大贵,总也能活下去。”
“嘿,你们猜怎的?”
“俺娘白日做活,夜里织布,才勉强将俺拉扯大。”
“俺长大后不服,去讨要说法,言说俺家男丁皆为国战死,抚恤粮何在?”
“那官竟反诘:打的尽是败仗,还有脸要抚恤?”
“俺寻思打败仗岂是小兵之过?不都是那帮将军们的馊主意?”
“那官不听,反要俺从军为先人雪耻,说只要打了胜仗,欠的抚恤一并发放。”
“呵,哄傻子呢!”
“幸好俺跑得快,否则焉有命在此修钟楼?早不知曝尸何处了!”
“看了天幕,俺也想明白了,大一统纵然有万般不好,总胜于乱世纷争。”
“乱世总有人想着一统天下,打来打去,死的不都是俺们这些穷苦百姓的父子兄弟?”
“只要大秦不过分,赵人、秦人,有何区别?”
“秦法严苛,但好歹有法可依。”
“赵国?呵……法是不严,却真真是无法无天!”
“至少,秦国不会克扣军功。”
刘季将这些言论悉数汇报于始皇。
始皇默然良久,对后世那句“华夏百姓,最能忍耐,只要日子勉强过得去,断不会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