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刻三人看到天幕评论中“男子挣一百万,因已婚,故其中五十万天然就属于妻子”的说法,皆感愕然。
此逻辑,细究之下,似也不能说全无道理,但总觉透着几分古怪。
尤其评论中还言,这钱妻子可自行支配,用以帮扶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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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算来,若男子挣了一百万,自己花了六十万,只剩四十万,离婚时岂非反倒欠妻子十万?
于情于理,这似乎都难以说通。
不过观看了这么久的天幕,众人也渐渐明白,或许是后人为强调观点,言语间不免夸大其词,或仅见一隅而不视全貌。
没道理我大宋已有相对详尽的律法依情况析产,到了后世反而退步,只剩如此简单粗暴的对半分了吧?
张怀民沉吟片刻,开口道:“其实也算公平。”
“假设女子能挣一百万,而男子一文不挣,离婚之时,男子不也能分得五十万吗?”
“看似倒也公允。”
王安石闻言,先是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正兴致勃勃用尺子逗弄着玉奴的妻子吴氏,见她并未留意这边的讨论,才略微压低声音道:“怀民,吾并非看不起女子,亦非认定女子绝无能力挣得百万家财。”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吾只是好奇,若女子真有百万身家,而男子却一事无成、一文不名……这般悬殊,二人最初是如何走到一起,结成家庭的?”
“若调转过来,男子家财万贯,女子或许只需容貌姣好,甚至才德皆可不论,世人反倒觉得司空见惯,近乎天经地义。”
王安石捻着胡须,面露困惑,“但这女子豪富、男子潦倒的组合……”
“恕我直言,听起来更像是话本小说里世家贵女爱上穷酸书生,不惜舍弃一切与之私奔,从此男耕女织的桥段。”
“这种桥段,现实中几难一见。”
苏轼接过话头,理性的分析道:“或许后世律法对此规定得极为详尽明晰,何种情况如何分割,皆有定例。”
“解放女子、提高女子地位本是好事一桩。”
“但恐怕被某些心术不正之人钻了空子,以至于矫枉过正了。”
苏轼话锋一转,看向张怀民,抛出个假设:“譬如,若有女子本就是冲着分产而去,成婚仅数月,便以感情破裂为由诉请离异。”
“怀民,若汝为后世之法官,当如何判决?”
张怀民思索片刻,认真答道:“感情破裂,总需有所依据吧?”
“无论是男子施加身体伤害,或如后人所言精神虐待,哪怕是……男子身有隐疾,闺房之内无法尽丈夫之责,总能查验出些端倪。”
“若诸此皆无实据,那女子觊觎财产之心便昭然若揭,自当秉公办理,不予支持。”
苏轼立刻歪着头,带着几分戏谑调侃道:“张法官,汝此言大有歧视女性之嫌啊!”
张怀民一听,本能地就想反驳,话至嘴边却猛地顿住。
呃,细细一想,在后世那种语境下,自己这番秉公办理的言论,恐怕还真会被扣上歧视的帽子。
这就如同文字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纵然朝廷明理,不因此治自己的罪。
但在那类魔怔群体之中,自己的名声怕是彻底臭了。
想起天幕所示的后世“网暴”、“开盒”等可怖行径,若累及家人亲友遭辱骂骚扰……
张怀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一阵膈应。
他甩甩头,仿佛要驱散这无端的烦恼,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等何必为后世之人枉操闲心。”
“既有婚后财产之说,想来必有婚前财产之别。”
“后世的富贾巨宦亦非愚笨之辈,定会千方百计将主要资产列为婚前所有。”
“甚至可用些手段,譬如婚后不领薪俸、不取分红,一切用度皆从企业公账上支出,务求让那婚后共同财产账面空空如也,无产可分。”
“所谓恶人自有……呃,非常之人当以非常之法应对。”
“哈哈!”苏轼和王安石闻言,不禁朗声大笑。
“没想到你张怀民看似老实,连这等……嗯,精妙手段都能设想出来!”
张怀民没好气地白了二人一眼。
难道你们就没想到?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笑过之后,苏轼望着悠悠河水,忽生感慨:“唉,我真想知晓,那穿越之事,究竟是否可能存在。”
王安石好奇问道:“哦?子瞻为何忽然生出此念?”
苏轼眼中闪着促狭的光,答道:“我在想,后世那些尤为魔怔的女子,若是机缘巧合,穿越回我朝,甚至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又因故遭废黜,不知她们会如何应对?”
张怀民立刻捏起嗓子,扭捏作态,模仿起想象中后世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