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梨老翁推着小车路过,听到众人讨论,插嘴说道: “你们这都不算啥,我家老婆子,迷上东街口跳大神的王婆子了。”
“家里鸡不下蛋,她非说是灶王爷不高兴,得请王婆子来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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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次,一只老母鸡。”
“我说老婆子,那鸡留着下蛋多好?”
“她倒好,说我懂个屁,说那王婆子通着神呢,不安灶,明年鸡都不下蛋。”
“结果呢?王婆子把鸡炖了,香飘半条街,我家鸡该不下蛋还是不下蛋。”
萧柏砻哈哈大笑,“王婆子安灶安进自己肚子了,您老就没拆穿?”
“拆穿?拆穿了她能跟我闹三天。”卖梨老翁狡黠一笑。
“我就跟她说,王婆子法力高深,一只鸡怕是不够灶王爷塞牙缝。下次咱供只肥鹅。”
“嘿,她一听要动她宝贝鹅,立马不吭声了,再没提请王婆子的事儿。”
老翁得意地捋胡子:“这叫以骗攻骗。”
一直沉默的石赣砀,突然幽幽道:“你们好歹还能劝劝……”
“我舅公,迷上南边来的一个和尚,说是什么肉身菩萨转世,能保家宅平安,子孙升官发财。”
“捐香火钱,捐得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我表哥表嫂跪着哭求都没用,舅公说他们心不诚,挡他功德。”
“后来那菩萨卷了钱,连夜坐船跑了。”
“舅公现在逢人还说,是菩萨考验他心诚呢!”
“拦?谁敢拦?拦就是阻他成佛!”
姚璧连摇头晃脑,总结道: “啧啧,看看,天幕诚不欺我,这防爹娘受骗啊,比防贼还难。”
“后世娃儿编朋友,咱们这儿,得编神仙、菩萨、神医自个儿打架才行。”
萧柏砻灵光一闪,说道: “哎,有道理啊。”
“下次再有人忽悠我丈母娘,我就说:娘,别信他,西街新来个道长,才是真的,人家能呼风唤雨,那香灰算啥?人家撒把米能变金豆子。”
“让她自个儿琢磨去,看哪个神仙本事大。”
卖梨老翁推车走远,看热闹的声音飘来:“嘿,那还不如说王婆子跳大神把真神仙惹怒了,降下惩罚,以后跳大神的都要倒大霉。”
贾亦斌笑着擦眼泪, “高!实在是高!”
“后人说朋友,咱们得靠神仙打架、菩萨跑路、大神惹祸才行。”
“儿孙哭劝,那都是给骗子助兴呢!”
贾亦斌端起茶碗,“来,为咱们这些防骗无门的孝顺儿孙,干一个。”
茶馆里响起一片心照不宣又带着无奈笑意的附和声。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
但聊的这么投机,还是互道一声名字比较好。
这一问,出问题了。
“你这名字……”
“你这名字也……”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尴尬的点点头。
都在瘸子茶摊,用缺了口的破烂瓷碗喝高沫,能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怎么一个个的名字文绉绉的,笔画还多?
这就不得不提到乾隆二十三年,一位来江南地区行善积德的游方和尚。(492章)
众人尴尬一笑,话题很快又转到其他市井趣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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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外。
刚改名冯盛安的冯缇默脚步忽然顿住,望着斑驳的土墙,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果然啊,不管到了啥年月,当爹娘的,都一个样……”
周黍易投来疑惑的目光。
冯盛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翻涌的记忆,缓缓开口,“我爹那年闹肚子,拉得人都脱了形,腰杆子都挺不直了。”
“我寻思着去城里药铺抓点药,他死活拦着,骂我败家子,不知柴米贵,白糟蹋钱。”
“后来……呵,”冯盛安冷笑一声,满是嘲讽。
“来了个游方郎中,也不知是真是假,连神婆都不如!”
“神婆好歹给碗符水糊弄人。”
“那郎中,收了一文钱,给了个方子。”
“让我爹用树皮和观音土加水煮,熬成糊糊,灌下去,保管止泻。”
“拉是真止住了……”
冯盛安的眼神空洞起来,仿佛又看到了那绝望的一幕,“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鼓得吓人!”
“我骂那郎中是个骗子,我爹反倒骂我!他说:人家要骗,能只骗一文钱?还安慰我,说这是方子的副作用,人家早说清楚了。”
“我爹说那郎中说了,解决这副作用也简单,生吞俩鸡蛋,然后抓活蚯蚓,放进嘴里,让它自个儿从喉咙爬进胃里,把堵着的东西吃干净,肚子就消了。”
“我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这特么是糊弄鬼呢!”
冯盛安猛地提高音量,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