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手猛地顿住,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听他的!”陈晏梨立刻附和,“小川,报具体坐标!”
“腋中线,第七肋间隙,距锁骨中线8厘米处,避开肋下神经和血管!”林小川报出精确的位置,“引流管深度5-6厘米,不能太深,师父的胸膜粘连位置特殊,容易损伤肺组织!”
医生手忙脚乱地调整位置,当引流管顺利置入的瞬间,一股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气体“嘶”地涌了出来,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猛地跳到75%。
“有效!”洛溪惊喜地喊道。
“别高兴太早。”陈晏梨盯着镜头,“后背的伤口,让护士用生理盐水冲洗,别用碘伏,她对碘过敏,你们忘了?”
“是!”旁边的护士连忙换了冲洗液。
“承轩,查到了吗?”
“查到了!”洛承轩的声音带着喘息,“她五年前有过结核性胸膜炎病史,左侧胸膜钙化严重,不能做左侧引流,只能从右侧下手!而且她对吗啡类止痛药过敏,止痛只能用氟比洛芬酯!”
“收到。”陈晏梨点头,“现在准备开胸探查,她的胸腔里肯定有活动性出血,必须找到出血点。洛溪,问医生,有没有开胸包和自体血回输设备?”
“有!我们有最先进的自体血回收机!”
“太好了。”林小川松了口气,“师父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国内都找不到几袋,只能靠自体血回输。”
屏幕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怎么了?小保出事了?”
“明昊师兄!”林小川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师父的中医科用药你最清楚,她后背的伤口有异物残留,能不能用中药止血?”
被称为明昊的男人凑到屏幕前,看着洛保后背狰狞的伤口,眉头紧锁:“云南白药粉不行,会引发异物反应。准备三七、蒲黄、白及按3:2:1比例研磨成粉,用生理盐水调成糊状,敷在伤口周围,能起到局部止血和抗炎的作用——记住,不能直接撒在破损的组织上!”
“我去准备!”园子立刻往外跑。
医疗室里,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远程视频里的四个人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支撑着这场与死神的赛跑。小兰一直没说话,只是守在床边,偶尔伸手替洛保擦去额角的冷汗,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
突然,洛保的手指动了一下,极其轻微,却被小兰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立刻凑近,把耳朵贴在洛保的唇边,几秒钟后,她抬起头,对着镜头轻声说:“她说……左肝叶……有血肿……”
视频那头的陈晏梨猛地睁大了眼睛:“果然!她自己最清楚内脏的情况!准备开腹探查,重点检查左肝叶和脾脏!”
监护仪的“滴滴”声逐渐变得平稳,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戛然而止的急促。小兰看着洛保的胸口随着呼吸机的节奏微微起伏,看着引流瓶里的血色渐渐变浅,突然觉得紧绷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小兰?”工藤新一连忙扶住她,“你撑不住就去旁边休息会儿。”
小兰摇摇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没事……我得在这儿等着。”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了调。
不是急促的濒死尖鸣,而是逐渐放缓的、带着规律起伏的“滴滴”声,像久旱逢雨的土地终于透出的生机。小兰猛地抬头,视线撞在屏幕上——血氧饱和度89%,心率62次/分,血压90/60……那些曾经跌落到地狱边缘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怎么回事?”洛溪扑到床边,看着洛保的胸口不再依赖呼吸机的推送,竟有了自主的、微弱却平稳的起伏,“她……她自己在呼吸?”
家庭医生们全傻了眼,为首的老医生推了推眼镜,手指颤抖地探向洛保的颈动脉,指尖下传来清晰的搏动,力度甚至比刚才强了几分。“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多器官衰竭的病人怎么会突然逆转?这不符合任何医学常理……”
视频那头的陈晏梨突然喊起来:“把呼吸机撤了!别用了!”
“什么?”老医生愣住了,“她刚恢复自主呼吸,现在撤机太危险了!”
“让你撤就撤!”林小川的声音紧跟着炸响,“师父的呼吸中枢对机械通气有应激性排斥,你没看她的自主呼吸频率正在和呼吸机对抗吗?再插着管子会引发喉痉挛!”
屏幕里的明昊也点头:“他说得对,她的身体机能在自我修复,外部干预反而会打乱节奏。准备好吸痰器,拔管时动作要快,让小兰按住她的肩膀,别让她挣扎。”
小兰立刻照做,掌心贴在洛保的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下肌肉的轻微震颤。当医生拔掉气管插管的瞬间,洛保猛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带着血丝的痰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