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回来?毛利叔叔,你真觉得小兰这些年过得轻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妃英理,继续说:“我不知道小兰的幼儿园是怎么过的,只陪她走过三年小学,后来我去了英国。16岁回来,18岁变小后就待在博士家——可就算相处得少,我也看得出她累。她总笑着说‘爸爸很厉害’‘妈妈很能干’,却在夜里偷偷数你们合过几次影。”
“你说小兰喜欢工藤新一,那是她的选择。”洛保的声音里带了点涩,“可你们做父母的,就没问过她一句‘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从幼儿园还是小学起,你们就默认她和工藤是一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被定义的人生里,藏着多少不敢说的委屈?”
毛利小五郎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我……我怎么没担心过?她每次跟着工藤那小子去案发现场,我夜里都睡不着!”
“睡不着就够了?”洛保反问,“她被凶手绑架过,掉进过山崖,在爆炸案里差点没命——每次危险发生,你们心里不抽一下吗?工藤新一确实会英雄救美,可那是‘美’已经掉进火里了,他再冲进去救!这种轰轰烈烈,真的是小兰想要的?上一秒还笑着说话,下一秒就可能没命,这就是你们觉得‘正常’的喜欢?”
妃英理的脸色白了,她想起小兰无数次红着眼圈说“新一又去查案了”,想起女儿衣柜里那件洗得发白的、和工藤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裙子,喉咙突然发紧。
“你们告诉过她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洛保的声音轻了些,却更扎心,“她以为工藤一次次从危险里把她拉出来就是爱,可她不知道,真正的爱应该是让她根本不用靠近危险。”
她看向毛利小五郎,语气陡然锐利:“当你们知道工藤新一就是柯南时,反应呢?那个在你家待了好几年,跟你女儿一起泡澡、睡过同一张床、帮她洗衣服做饭的小鬼,就是你女儿等了十几年的人——你们做父母的,就没觉得离谱?”
“你……你怎么知道……”毛利小五郎震惊地睁大眼睛,他也是不久前才从洛保那里得知柯南的真实身份,至今还没缓过神。
“我怎么会不知道。”洛保冷笑,“我看过小兰藏在抽屉里的那个马克杯,杯底写着‘一直等着他’。她等了这么久,等来的是一次次隐瞒,一次次在她发现真相时被忽悠,甚至宁愿骗自己‘他不是新一’——你们就看着她这么耗着?”
“我……”妃英理张了张嘴,想说“我劝过她”,却想起每次话到嘴边,看到女儿眼里的光,就又咽了回去。她总觉得“年轻人的事该自己决定”,却忘了女儿也是需要被点醒的孩子。
“你们说我怪小兰什么?”洛保的声音带了点自嘲,“她从始至终没做错什么,却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我想告诉她真相时,才发现她已经陷在危险里,说出来等于把她往火里推;等她自己发现时,又只能装傻,因为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等了那么久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有人说侦探是救世主,可福尔摩斯再厉害,也不能抢了苏格兰场的活。这世上侦探多的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多命案根本不需要侦探插手——工藤新一总把自己当救世主,可他救的是案子,还是把小兰一次次拖进更危险的境地?”
“柯南在你家那么久,你有没有带他一起去公园散散步?有没有问过他‘小兰今天开心吗’?”洛保看向毛利小五郎,“他叫了你这么多年‘大叔’,你真觉得舒服?抛开侦探、案件、那些乱七八糟的危险,你就不想问问他:‘小子,你打算让我女儿等多久?’”
病房里彻底安静了,连监护仪的滴答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毛利小五郎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妃英理别过脸,指尖在保温桶上掐出红痕;站在门口的小兰,眼泪无声地往下掉——这些话,她藏在心里太多年,却从来没敢说出口。
“我不是要拆散谁。”洛保的声音软了些,“如果小兰确定这就是她要的,我会把工藤还给她。可我必须让你们知道,她等的不只是一个会在危险里救她的英雄,更是一个敢在平常日子里对她说‘别怕,有我’的人。”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沉默的三人:“做父母的,或许不需要替孩子做选择,但至少该告诉她:爱不是一次次死里逃生,是能安安稳稳地,一起吃每一顿饭。”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