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看向平次:“你也一样。你总说不想让和叶担心,可真正的保护,不是把她蒙在鼓里,是让她知道你面临的危险,让她相信你们能一起面对。就像我,不管多危险的事,都会告诉小兰,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拖我后腿,只会站在我身边。”
平次的眼眶红了,他看着洛保,又看了看车里泪流满面的和叶,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么多年,他习惯了把委屈和疼痛藏起来,以为这是成熟,却没想过,原来有人会看穿他的伪装,会为他站出来,跟那个他又敬又怕的父亲对峙。
服部平藏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伞柄上的水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他看着洛保,又看了看低着头、肩膀却不再耸动的儿子,沉默了很久,久到雨势都小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洛保。”
“洛保……”服部平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里的锐利渐渐褪去,“你说得对,是我方式错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工藤新一手里的证物袋差点掉在地上,毛利小五郎直接从车里弹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我没听错吧”。
平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爸……”
服部平藏没理他,只是看着洛保:“你刚说你刚从医院出来?”
“
“身体不好就少管闲事。”他的语气依旧生硬,却没了之前的戾气,“这边的案子我会处理,让平次跟你回去。”
“这位先生,我的身体不用你担心。”她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激昂,反而透着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平静之下却藏着更盛的怒意,“但我想问你一点——难道你就全是对的?”
服部平藏的眉头蹙起:“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查黑帮,可那些水有多深,你们真的能碰吗?”洛保往前逼近半步,雨水打在她的眼镜片上,晕开一片水雾,却挡不住镜片后锐利的光,“您是警察,他是侦探,你们的职责边界本就不同,硬要把他拽进你们的漩涡里,这就是对的?”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而且这些东西,不应该交给国际警察吗?这里面牵扯的不只是一个黑帮,还有卧底,不止一个组织……您以为凭大阪府警就能彻底查清?”
话音未落,她突然侧身,几乎是贴着服部平藏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语气里的锋芒瞬间敛去,只剩下一种沉到骨子里的郑重:“说起来,我倒是认识几个国际警察的人。”
服部平藏的呼吸一滞。
“我是临时调任的国际刑警,”洛保的声音轻得像雨丝,却字字清晰,“代号‘雪莉’。本名宫野志保,现在用的名字是洛保——这个名字,部长大人应该听过。”
服部平藏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宫野志保?那个在国际刑警档案里只存代号、从未露面,却屡次在跨国案件中提供关键线索的卧底?传说中她潜伏在某个神秘组织多年,连国际刑警内部都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子?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隐约听说过,宫野志保的父亲宫野厚司,当年曾被怀疑与那个组织有关,却没想到他的女儿竟是卧底,还是国际层面的!
洛保迅速抽回身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从未说过。她看着服部平藏震惊未消的脸,语气重新冷硬起来:“这件事不需要您插手,也轮不到您的儿子插手。您越是逼他,他只会挖得越深,最后把自己也埋进去——你们两个,就真的觉得自己没错?”
“我……”服部平藏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见过无数风浪,却从未被一个年轻人堵得说不出话。尤其是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那些关于黑帮、关于组织的担忧,突然有了更具体的重量——他确实低估了这件事的危险性,也高估了自己能掌控的范围。
“国际那边已经在布局了,”洛保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清几分,“你们只需要处理好表面的凶杀案,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她特意加重了“专业”两个字,眼神扫过服部平藏,也扫过想上前插话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脚步顿住了。他虽然没听清洛保最后那句耳语,却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服部平藏的态度明显软化了,看向洛保的眼神里多了敬畏和复杂,甚至还有一丝……忌惮?
“谢谢。”平次低声说。
洛保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车内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
雨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路面上洒下金色的光斑。洛保把车停在园子家别墅门口,没立刻熄火,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回去跟和叶好好待着,最近别碰任何跟黑帮、跟组织有关的线索。”
“我知道了。”平次点头,拉着和叶下了车,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你也……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