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顾远……”终于,她嗫嚅着,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辛酸。
这一声轻唤,彻底击溃了顾远最后的理智。他像一头压抑许久的困兽,低吼一声,疯了似的冲进屋内,一脚踢开挡路的矮凳,张开双臂,将那个娇小颤抖的身躯狠狠地、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清洛!清洛!真的是你!你还活着!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顾远语无伦次,声音哽咽,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乔清洛的颈窝。
乔清洛被这熟悉的怀抱包裹,闻着那熟悉的气息,积压了数年的恐惧、委屈、思念瞬间爆发出来。她不再是那个在商会里精明干练的助手,变回了一个需要依靠的小女子。她伸出拳头,狠狠地捶打着顾远宽阔的后背,虽然力气不大,却充满了怨怼和后怕,哭声终于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顾远!顾远!你个天杀的!你为什么才来!姑奶奶……姑奶奶都要……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呜呜呜……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这场面,让随后赶到的许博涵彻底惊呆了。他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痛哭的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不知所措。这突如其来的重逢,太过戏剧性,太过震撼人心。
墨罕和何佳俊也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两个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墨罕激动地大步上前,声音洪亮却带着颤抖:“夫人!夫人!您真的还活着!苍天有眼啊!老墨……老墨还以为……”他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何佳俊相对冷静些,但也是心潮澎湃。他见许博涵一脸茫然,连忙上前,对着许博涵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郑重:“许会长!天大的恩情!我们羽陵部上下,没齿难忘!您救下的,是我部失踪多年的王妃啊!”
“王……王妃?”许博涵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看痛哭的乔清洛,又看看激动失态的顾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当年救下的,竟然是这位顾远的原配妻子!这……这简直是……
这时,顾远稍微冷静了一些,但依旧紧紧搂着乔清洛,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他轻轻拍着乔清洛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柔声道:“清洛乖,不哭了,是夫君不好,是夫君来晚了……不怕了,以后再也不怕了,夫君在这里,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许博涵,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他轻轻放下情绪稍微平复但依旧紧紧抓着他衣襟的乔清洛,转身,对着许博涵,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中原最隆重的大礼,一揖到地!
“许会长!”顾远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真诚,“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护妻护子之德,恩同再造!顾远在此立誓,从今往后,许会长之事,便是我顾远之事!许家商会,我顾远必倾力支持!许会长这个朋友,我顾远交定了!此生绝不相负!”
许博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重诺弄得手忙脚乱,连忙上前搀扶:“顾参领使不得!使不得!许某当时只是举手之劳,万万当不起如此大礼!这……这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他心中狂喜难以言表,本只是想攀附权贵谋求发展,谁知无心插柳,竟得了如此大的一个善缘!这简直是他此生最划算的一笔“投资”!
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对身边的仆役吩咐:“快!快去通知夫人!准备最好的酒席!今日我要为顾参领接风洗尘,更要恭贺顾参领与夫人劫后重逢,天大的喜事!”
顾远此刻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转身,再次将乔清洛轻轻揽入怀中,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疼不已,柔声道:“饿了吧?我的女诸葛,走,夫君带你去吃饭。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乔清洛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用力地点着头,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她紧紧搂住顾远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呼吸着那让她安心的气息。
墨罕抱着还在抽泣的小顾明赫,何佳俊抱着那个安静的小豆丁,一行人跟着喜气洋洋的许博涵,往他的宅邸走去。一路上,乔清洛几乎是被顾远半抱着前行,她依偎着夫君,感受着这迟来的团聚,委屈、后怕、喜悦种种情绪交织,让她时而哭泣,时而微笑。
墨罕抱着小顾明赫,咧着大嘴,试图逗他笑:“臭小子,别哭了!看,那是你爹!亲爹!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老子还抱过你呢,你那次还尿了我一身!”
顾明赫止住哭泣,眨着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抱着他娘亲的高大男人。虽然陌生,但血脉中的亲近感,以及娘亲依赖的姿态,让他对顾远产生了一丝好奇和认同。
而何佳俊,则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怀里这个安静得过分的小男孩。这孩子约摸一岁多,眉眼精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