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看着她,解释道:“其一,你太累了。从本王出征,到月亮湖守卫战,再到重建商贸,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这迁徙路上的繁杂,就交给金先生和金牧吧。你留在营地,总管剩余物资和后勤,权当歇息调养。” 他语气真诚,带着不容拒绝的关怀,“其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侍立帐外的两队精悍的赤磷卫士兵,这些小伙子都是他精挑细选留下的,不仅忠诚可靠,个个相貌堂堂,身材挺拔,“营地虽人少,但安全不可松懈。这两队赤磷卫的日常调度、营地警戒,也需你费心统管。” 他话虽未明说,但眼神中的暗示已足够清晰——他希望银兰能在这相对清闲的环境里,有机会接触这些优秀的年轻人,或许能解开她封闭的心扉,找到归宿。银兰何其聪慧,瞬间明白了顾远的深意,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飞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迅速低下头,低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人员安排已定。顾远又详细交代了迁徙的细节、沿途可能遇到的状况以及抵达新址后的初期建设重点。众人领命,各自散去,紧锣密鼓地准备明日的大迁徙。
次日清晨,月亮湖畔的气氛既充满离别的感伤,又洋溢着对新生的希望。庞大的迁徙队伍集结完毕,一眼望不到头。牛羊嘶鸣,马车辚辚,族人扶老携幼,背着简单的行囊,脸上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顾远抱着襁褓中的顾昀川,扶着身体尚虚但坚持要出来送行的乌尔托娅,站在营地高处。古日连明和金萨日娜抱着顾攸宁,乌云琪琪格则紧紧拉着乌尔善和顾??的小手。
“爹!娘!保重!”顾远对父母郑重道。
“远儿,托娅,你们也要保重!照顾好昀川!我们在新家等你们!”金萨日娜红着眼眶,用力抱了抱儿子和儿媳。
古日连明重重拍了拍顾远的肩膀:“放心!有你爹在!”
就在队伍即将开拔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六岁多的顾寤,突然挣脱了乌云琪琪格的手,像头小牛犊一样,噔噔噔跑到顾远面前,仰着小脸,眼神异常坚定,大声道:
“爹爹!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爹爹!陪……陪托娅姐姐!陪弟弟!还有……陪师傅!” 他小手一指旁边的乞答孙乙涵。
众人都是一愣。金萨日娜急忙过来拉他:“寤儿乖,跟阿奶走,去新家,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不!”顾寤倔强地甩开奶奶的手,小脸绷得紧紧的,像极了顾远沉思时的模样,“我要留下!爹爹是族长,要保护大家!我是爹爹的儿子,也要保护爹爹!我还要看着弟弟!师傅也留下教我的!我不走!” 他年纪虽小,但话语间那股执拗和责任感,让在场的大人都为之动容。
顾远看着长子那张酷似自己幼时、此刻写满倔强的小脸,心中百感交集。这孩子,骨子里的那份执拗和担当,真是像极了自己。他蹲下身,平视着顾寤的眼睛,没有斥责,只是认真地问道:“寤儿,留下可能会很枯燥,没有新家那么热闹,而且可能会有危险。你真的不怕?真的愿意留下?”
顾寤用力点头,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不怕!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家人!”
顾远看着儿子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欣慰和一丝无奈。他揉了揉顾寤的头,对父母道:“罢了,娘,由着他吧。这孩子……性子随我,认准了的事,怕是难有改观。让他留下也好,多陪陪托娅和昀川,也能跟着乞答多学点本事。”
金萨日娜还想说什么,古日连明却拉住了她,看着孙子那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罢了,远儿说得对。这孩子,有他爹的影子。留下就留下吧,跟着远儿,我们放心。” 乌云琪琪格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只能含泪点头。
最终,顾寤如愿留了下来,小脸上满是得胜般的骄傲,立刻跑到了乞答孙乙涵身边站定。小小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有了些担当的模样。
送别的时刻终究到来。庞大的队伍在金牧、何佳俊的前导和墨罕、阿鲁台、扎哈的护卫下,缓缓启动,如同一条长龙,蜿蜒着离开了熟悉的月亮湖畔,向着东北方太子河的方向,踏上了充满希望的迁徙之路。田泽生和柳云娘带着医护队伍,行走在队伍中间,不时回头向顾远挥手告别。
喧嚣的营地,骤然变得空旷而寂静。只剩下几十顶毡帐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麓,以及留下的不足百人。风吹过湖面,带来阵阵凉意,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
顾远抱着昀川,扶着托娅,身边站着小小的顾寤,目送着族人的背影消失在远方。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没有丝毫离别的惆怅,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沉稳和掌控全局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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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了……”乌尔托娅靠在顾远肩头,看着空荡荡的营地,轻声感叹。
“暂时的。”顾远紧了紧搂着她的手,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儿子,又看看身边仰着小脸、一脸严肃的长子,再望向身边留下的晁豪、乞答孙乙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