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粗暴、急切、带着啃噬般的力道,席卷了她微张的唇。那不是爱侣间的亲昵,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掠夺与标记,一种试图通过占有眼前这唯一的“真实”来对抗内心崩塌的尝试。泪水咸涩的味道混合着他灼热的呼吸,充斥着她的感官。阿茹娜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吞噬,最初的惊惶在感受到他灵魂深处那剧烈震荡的痛苦后,化作了无条件的接纳与献祭般的柔顺。她闭上眼,放弃了所有矜持与抵抗,任由他将自己箍紧。
红烛摇曳,顾远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落在阿茹娜光洁的额头、颤抖的眼睑、挺翘的鼻尖、敏感的耳垂……最终,流连在她修长优美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个个滚烫的印记。
顾远的手不再有丝毫犹豫或温柔。它们带着薄茧,带着失控的力量,粗暴地撕扯开那层薄如蝉翼的红色丝绸寝衣,仿佛要撕碎所有横亘在他与这唯一慰藉之间的障碍。裂帛声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刺耳。他的指尖如同滚烫的烙铁,在她如初雪般光洁细腻的肌肤上留下逡巡的轨迹,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令人战栗的火焰。那探索带着原始的占有欲,急切地确认着掌下每一寸温润的起伏与凹陷,力道时而失控地留下红痕,仿佛要将这具温软的身体揉碎,融入自己冰冷的躯壳。那力道又时而温柔,时而带着失控的粗暴,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确认这唯一属于他的温暖。
阿茹娜颤抖着,如同狂风暴雨中无助的花枝。陌生的、汹涌的情潮混合着被粗暴对待的微痛,瞬间淹没了她。她只能紧紧攀附着他,纤细的手指深深陷入他贲张的背肌,指甲无意识地划破皮肤,留下细密的血痕。外面的狂风似夹杂着破碎的呜咽,不受控制地,如同濒死的天鹅哀鸣,又似最原始的情歌。
金帐内,红烛疯狂地摇曳着,如同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激烈到绝望的哑剧。粗重如野兽般的喘息、压抑的、情动时破碎的泣音……所有声音交织缠绕,升腾弥漫,构成了一曲原始而悲怆的乐章。这乐章里没有旖旎的柔情,只有崩溃边缘疯狂索求,是顾远试图将内心那片冰冷的废墟点燃,试图在阿茹娜温软包容的身体里,将那些噬骨的黑暗与重负焚烧殆尽。
汗水如同溪流,从顾远紧绷的肌肉上滚落,滴在阿茹娜泛着诱人红晕的肌肤上,他赤红的眼眸紧锁着她迷离含泪的双眼,看着她因承受而微微蹙起的秀眉,看着她为自己全然绽放的、惊心动魄的美丽。在那一片混乱的、几乎将他撕裂的痛苦风暴中心,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穿过厚重乌云的星光,艰难地渗透进他冰冷的心湖。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渐渐平息。粗重的喘息化为沉重而绵长的呼吸。顾远精疲力竭地伏在阿茹娜身上,汗水浸透了两人紧贴的皮肤。阿茹娜早已累极,在他身下昏沉睡去,脸上泪痕未干,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双颊却带着饱经雨露的潮红,嘴角甚至残留着一丝满足的、近乎虚脱的弧度,如同风暴后安然沉睡的海棠。
顾远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具空壳。他缓缓从她身上滑落,躺在一旁,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空洞地望着金帐顶端那跳跃不定的烛影。帐内弥漫着情欲散尽后的温热气息,混合着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但这温暖却无法触及他内心的冰冷。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矮几上。
那堆叠的泛黄羊皮卷轴,在摇曳的烛光下静静躺着,沉默如渊。尤其是那幅潞州地脉图,和那封写着“七星散而定,天下归一;七星齐,天下移”的信笺,如同两只冰冷的、充满嘲讽的眼睛,穿透了帐内的暖昧与狼藉,直直地刺入他的眼底。
阿爷的死……潞州未知的凶险……那如谶语般悬于头顶的七星之谜……张三金醉态下潜藏的阴鸷……阿保机那难以捉摸……耶律洪那看似恩宠实则枷锁的赏赐……
巨大的、冰冷的悬疑如同无形的枷锁,重重地压在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洗礼的灵魂之上。那份沉重的“贺礼”,那份至死方休的诅咒般的“七星之谜”,如同命运在黑暗中敲响的丧钟,在这红烛未熄、美人沉睡的新婚金帐内,余音袅袅,冰冷刺骨。
红烛燃尽,最后一丝火苗挣扎着熄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帐内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顾远那双在暗夜中睁着的眼睛,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寒星,冰冷、决绝,映照着眼前无边的黑暗与肩上那陡然沉重了千钧的未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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