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着大龙这一番话,都不再说别的。大龙还想让大家各抒己见,顺便把下一步的方略商议一下,可一则时辰已经很晚,二则三人似乎都没有发表意见的兴趣和积极性了,只得让大家回去睡觉,都好好想一想,得空再专门商议。
回到卧房后,大龙没有丝毫睡意,只得对着蜡烛苦思冥想。已经换了两支蜡烛,仍然不想睡。水仙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又不敢说,倒是能听得见二夫人在里间熟睡的喘气声。在门外守着的王闯,也已经困得难受。可是大龙不说话,他还不敢离开。自从来到太华山之后,大龙就给他和云娘定了个规矩,晚上只要大龙不睡觉,那么云娘和王闯必须有一个在门外站岗。这时水仙悄悄的走了出来,凑到王闯的耳畔,轻轻的说:“王大哥,你能不能进去劝劝你们总督啊?他这样会伤身体的,我也不敢说,可我心疼啊。”
王闯愣了一下,思量一会儿,这才对水仙说道:“好吧,你先进去。”
水仙进去后,又等了片刻,王闯才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说道:“总督啊,别管天大的事,都会有办法的,您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天塌了,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人家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您要是这样,觉都睡不下,把自己身体熬坏了,还怎么带领弟兄们闯天下哩?这二千多号人可都靠着你呢。快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呀,那太阳照样出,还是新的。别为一点事就这样啊。”
大龙一听,王闯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也真是费了不少脑筋,不容易。瞬间竟有点感动,便说:“啊,好吧,睡了睡了,你也去睡吧。明早一起看新太阳。”
大龙躺下后,心想,你们谁能理解我呢?你们谁能懂我呀?我肩上的担子重啊,这么多弟兄还有老婆孩子,要靠着我吃饭呢,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得让你们有个好的奔头,有好的日子。看来我宋大龙是把这事想简单了。倘若三五个人藏到这个大山里来,不让人家知道那是可能的,可两千多号人来到这里,并且还赶走了原来的一帮,人家怎么能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那就说知道了的话呗。又想到自己说的那话,像老爹那样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又觉得很难做到。自己本就是土匪,无论你怎么做,就像老爹他们一样,朝廷即使招安了你,你对朝廷对皇上已经是忠心不二了,他们还是认为你就是土匪、你就是盗贼,你永远都贼性不改、永远都是土匪。无论你打的旗号多么好,你喊出的口号多么好听,就算人家为了一时利用你,把你说的天花乱坠,到头来人家仍然是那样的看法。
想到这里,大龙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我们既然是土匪,你朝廷既然永远都改变不了对我们的看法,那就走自己的路,按我们应有的行事方式来做事,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个完整的新的计划,并且要很快将此计划付诸行动。
第二天,大龙又早早的起了床,水仙给他记着,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大龙起床之后就出了门,到总部后面一块探出绝壁外的巨石上,去吹凉风了,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凉的,特别是清晨和深夜,但是大龙并不觉得冷,他浑身像烧着一把火一样。此时,他望见一轮红日正从东面的山头上,缓缓的爬上来。瞬间,整个太华山便穿上了金色的华服一样,一片灿烂。他要把夜里想好的那个计划再过滤一遍,考虑的更加缜密更加完善一些。
此时他的目光已经从那徐徐的一轮朝阳身上移开了,看向了他脚下的万丈深渊和万丈绝壁,这才叫壁立千仞呢!他来之后曾经和铜锁、于飞虎一起到这个山头的最高峰去看过,四面都是绝壁,只有北面的这一条人工开凿的磴道,只要守住这条磴道,就是鸟都难飞上来。他们的营寨就在这壁立千仞的绝壁之上。除了这一条窄窄的,几乎直上直下的磴道之外,要想到他们这个营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于飞虎发现的那个一线天上动脑筋。可那个一线天,只能是从上面放下下长长的粗壮麻绳,然后下面的人牢牢地抓着麻绳攀上来。有这样的天险,大龙不担心现在的安全。关键是要解决那个花寨,还有那个小寨,这成了他的心病。此时他突然想到了在青崖寨吞并那三个山寨的情形。对,就这么办。他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着,回到屋里。吃过了早饭,叫来了铜锁、于飞虎和郑仁义,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了出来。
他刚说完,铜锁就拍起了巴掌说:“总督啊,你想明白了,我也这么想的,跟你几乎是完全一致的。”
大龙顿时高兴起来,语调高了一大截:“好,既然这样,咱们开始行动。老郑,你继续带着你的情报人员,我不给你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