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哎呀,这可不大好,哦不,是大不好。你这么一说,我想明白了。不行,得赶紧派人去提醒我爹一下,要不,就会有大事发生。”
铜锁急忙摇手,说:“不要不要,没有用的,那是令尊喝了酒写的那诗,虽说是有酒后吐真言的说法,可毕竟令尊是喝醉了;再说皇上已经知道,后来令尊的表现,说明令尊对皇上绝无二心。再说了,咱们金龙军创立并且在这里安营扎寨再创大业,令尊不是不知道吗?你这一去,令尊岂不就全知道了?就算派去的人自己不说,以令尊的智慧,也会巧妙地把话套出来的。那样,咱不就暴露了?”
大龙点点头,但那眼神里满是迷惑和忧郁,说道:“哦,这倒也是。我老爹都率领梁山军为朝廷出那么大力了,也算是尽忠心了,皇上也都看到了,既然能让我老爹做上这么大个官,也说明皇上已经对我老爹没有疑心了吧?”
铜锁:“按说应该是这样。可你得站在皇上那边想啊,令尊是无二心了,但皇上咋想哩?皇上知道,人的本性是难改的,野心也是不好完全浇灭的。那野心,就是一堆暗火,说不定啥时候,小风一吹,再不就是崩上个火苗,暗火不就着起来了?不就又会起事儿啊?所以吧,皇上对令尊那戒心肯定是一直都有的。这幅字,就给咱这么一个信号。当然了,总督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尽管皇上心存芥蒂,对令尊耿耿于怀,有所提防,但是当下的形势,令尊一个人在楚州,没有了梁山的一百零八将和几万人的兵力,没有了梁山的天险,令尊还能怎么着?他就算有那凌云志,也就是野心啦,也只能空怀壮志无处使。再说了,这字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写的,只是这个华州知府又喜欢书法喜欢画画,只要是皇上的字画就千方百计弄到手收藏起来。说不定啊,是他让他的表妹偷出来的呢。所以这事吧,不必太过担心,心里有数为罢。本来呢,我就是想把这两件国宝献给您的,一不小心,把事说大了也说远了,让你担心。”
大龙道:“不不不,这么说说还是挺必要的,我挺感动,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铜锁:“哎呀,总督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为您做任何事都是我的本分。好啦,这皇上的字画,是真正的国宝,就都献给您了,得空好好欣赏吧。我该回去睡了。”
大龙竟愣住了,两眼看看字和画,再看看铜锁,说:“你说啥?都给我?”
铜锁重重地点点头,一脸郑重地说:“啊,是啊。当然都给您。只有您配收藏这国宝。”
大龙却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坚定地说:“我能看看这皇上的字画就够好的啦,就该知足。若不是你弄来,我这辈子也见不到皇上写的字和画的画呀。这样,你收好,啥时候我想看了,再去看。我不能要。”
这是铜锁头一回跟大龙涉及到财宝的来往。此前,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金钱或财宝的交涉。因此,他也没想到大龙竟然会拒绝,并且话说的诚恳且坚定。由此,他也真正看到了大龙的人品。他最清楚一点:人在面对金钱和财富的时候,是最能看出其品行高低优劣的。这么一来,铜锁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说道:“总督,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就是特意专门决心献给您的。说实话,按江湖规矩,咱们这些闯江湖干土匪的,别说外出行动得来的东西,就连自己的生命,都是寨主或者是老大的,我把这字画献给您,不是应该的?您不必客气,也不必推辞,您就只管收着。没二话。”
还有这说法、这理论?大龙还是头一回听说。他虽然从十四岁就当上了山寨老大,可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若不是铜锁此时说出来,他还真的不知道。所以,他说:“好东西,可以归山寨,但不能归我自己。山寨的财产是大家的,属于全山寨弟兄共有。要不这样,把它交给谢小强,归山寨收藏,你我谁想看的时候,就到库里去看。不过,可一定要收藏好、保管好,千万不能糟蹋了。”
铜锁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哦,那好吧,就听您的。我更服您、也更加敬佩您了。”
说着话,铜锁把那字和画卷好后,一手一卷,像捏着两颗夜明珠一样,小心翼翼且又十分谨慎地拿着,说道:“那,明天交给谢总管吧。”
大龙叮嘱道:“让他派人去镇上专门买两个匣子盛好。快去睡吧,够累了。”
送走铜锁,又让云娘和王闯也去睡觉,大龙独自来到屋后,站在悬崖边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望着太华山最高峰的上空,那是向南的方向,默默想着。铜锁的那些话语,还在他耳畔回响。他对自己说,这次行动虽然收获颇丰,尤其是铜锁得到了皇上的字画,表明他们取得了巨大成功,却意外揭开了一个巨大的秘密。看来,老爹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将有无法估量的凶险,只是老爹并不知晓。自己必须有行动,不能眼看着老爹身陷危机而见死不救。山风呼啸着,卷动他那本是特别贴身的衣袍,竟然直接袭入后背,他打了一个寒颤,脑子清醒了许多,同时,他也做出了决定,随即往刘小四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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