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在两个徒儿身上。
韩霜刃不存他念,却在冥冥之中,总觉得项云仍旧活在这世上。
他将一口生气闷在胸口,在古冢之中苟延残喘,只为在有生之年,再见一见他那倾注一生心血培养的小徒儿项云。
皇天不负苦心人,韩霜刃残喘数年,终于得偿所愿。
陈忘跪坐在韩霜刃膝前,哭道:“徒儿不肖,这些年在塞北蹉跎岁月,借酒浇愁,却不曾有回乡之念,让师父久等了。”
“无妨,无妨,能见你活着便好。倒是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吧!”韩霜刃心疼的看着陈忘,关切道:“我观你气脉紊乱,武功近乎全失。古冢之内冰寒刺骨,而你却体热如火,似有中毒之象。”
陈忘回道:“师父,我确实是中了毒,可此毒旦夕可解,已无大碍。”
说罢,陈忘又将这些年所见所闻,大略同师父讲了一讲。
当听闻陈忘几天后欲与江浪比武之事时,韩霜刃流露出些许担心。
思虑片刻,韩霜刃当即拔剑在手,剑尖扫过之处,寒气外放,令人战栗。
韩霜刃将宝剑一横,递给陈忘,道:“此剑名为凝霜,是为师年少时杀鲛姥所得,身负寒气,能压制一切热毒。那江浪乃武中痴儿,又有无坚不摧的封云剑在手,下手难免不知轻重。你十年未曾握剑,又身负剧毒,持此凝霜剑与之对决,可增加许多胜算。”
“统领,不可赐剑,”未待陈忘接剑,那摄魂师鬼目却先自冲将过来,大喊道:“此剑能压制您体内热气,若失此寒剑,必立遭隐疾反噬,旦夕必死。”
韩霜刃怒目一瞪,只喝一声:“出去。”
摄魂师鬼目迫于威压,不敢言语,惺惺而出。
陈忘本就不欲接剑,听闻鬼目之言,更坚定了自己的心。
他将背上木匣取来,缓缓打开,抚摸着闸中宝剑,开口道:“师父,徒儿还是惯用云巧剑。云巧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却是巧巧为徒儿亲手打造的,在徒儿心目之中,意义非凡,无可替代。”
韩霜刃却担心道:“一把普通的剑,如何能挡曾经砍断十大名剑的封云?”
“为何要挡?”陈忘直言不讳:“师父,出师之后,徒儿闯荡江湖,对云巧剑倍加珍惜,极少与人兵刃相交。”
韩霜刃疑惑不解:“不与人交兵,如何对敌?”
陈忘答道:“只需够快够准,料敌于先,便能后发而先至,自然无须与人交兵。”
韩霜刃听罢,竟欣慰地笑出了声音。
他知道,经过江湖的历练,这个小徒儿已经悟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剑道。
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的境界,甚至超越了当年的自己。
每个人,都当有属于自己的那把剑,亦当有属于自己的道。
陈忘却更在意师父的身体,开口问道:“师父,究竟是何隐疾,能折磨您到如此地步?”
毕竟,在陈忘的记忆之中,师父如神,无所不能。
“徒儿,你可知雀灵丹?”韩霜刃反问一声。
陈忘自然知晓,答道:“朱雀阁镇派之宝,号称能续魂吊命、益寿延年的雀灵丹?”
“是也不是,”韩霜刃道:“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陈忘不解,静待恩师解惑。
韩霜刃讲述道:“当年雀灵丹制成之后,本应有两颗,乃进献给太祖朱羽的不死神药。我曾替太祖试药,服下一颗,果真药效神奇,可医治百病。然而其药力过于凶猛,若不在服下之后立刻压制,则必被药力反噬。为师正因此而致心脉受损,太祖见状,亦不再用药,遂将之束之高阁。”
陈忘思索一阵,想起方才摄魂师鬼目阻止韩霜刃传凝霜剑于自己的话,又问:“师父,寒剑凝霜,是否对治疗您的隐疾有所裨益?”
如果事实真如摄魂师鬼目所言,那么,韩霜刃方才传剑的行为,将无异于自杀。
韩霜刃沉吟一阵,却并未直接回答陈忘的问题,而是自说自话地感慨道:“当年第一代黑衣中年纪最小的小丫头,正是摄魂师鬼目,现如今,竟也变成一个老太婆了。年少相识之人,老的老,死的死,百不存一。为师活到今日,已是向天假寿,安敢存长生之念?近来心脉之疾来势汹汹,自感时日无多,旦夕且死。回顾一生,波澜沉浮,此心足矣!唯有一事耿耿于怀。”
“师父所言何事?”陈忘疑惑。
韩霜刃以手抚心,低头沉吟片刻,叹道:“当年巧巧带小云朵远赴京师盟主堂,惨案之后,我多方寻找无果,竟不知小云朵身在何方?你初入江湖,可曾有她的消息?”
“小,小云朵?”
陈忘满脸疑惑,竟丝毫不知道韩霜刃所言为何人。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