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之意明矣:你我皆虚职,休要相欺,我深得郭汜信任,你最好安分。李肃闻言,颜面尽失。郭汜见状,知贾诩重于李肃,遂为其解围。
郭汜对贾诩心有顾虑,贾诩笑道:“无虑,他不足畏。时机已到,可行动矣。”郭汜点头,道:“此事交由末将,昔日并州,主公烤羊,皆是末将分肉。”贾诩笑纳。
不远处,李肃独居茅屋,闻笑声,气愤难抑。他挑衅未果,反惹郭汜不满,兵权未得,连兔肉也无。饥饿之下,对二人心生恨意,正苦思对策。
此时,贾诩饱食后,对剔牙的郭汜道:“此人自并州来,不妨唤来询问,曹操之事未知,吕将军那边情况总得了解。”
郭汜与贾诩正享用烤兔之时,李肃仅获干瘪窝窝头两枚。
李肃心怀不满,环顾四周尽是郭汜兵马,终忍气吞声,勉强咽下窝头。
未待李肃寻水解渴,郭汜便派人相邀,言有军务相商。
李肃暗想:哼,想必贾诩已无良策,轮到我李肃出手了!
他面带讥讽,前往见郭汜。
郭汜见李肃到来,微笑道:“李先生,军中条见简陋,请勿见怪。待战事结束,必当盛宴相待。”
简陋?李肃心中暗骂,你嘴角油光未干,何谈简陋?
想到郭汜享烤兔,自己却食窝头,李肃怒火更盛。
“郭将军客气了,唤我何事?”李肃冷笑,心中暗誓,若郭汜求教,定让他久候。
郭汜打了个饱嗝,道:“闻吕将军亲征,想请教李先生,吕将军带走多少兵马,大营留守几何?”
不问曹操,先问吕布……李肃心中暗惊,郭汜等西凉旧将与吕布不和,莫非欲趁吕布外出,图谋并州大营?
但转念一想,董卓在虎牢关,李儒亦非泛泛之辈,此事必有蹊跷。
李肃试探答道:“吕将军约率近万并州狼骑出征,大营由高顺将军主持,详情我实不知。”
说完,李肃静观其变。
然郭汜仅“哦”了一声,便命士兵伐木扎营,似有坚守荒村之意。
李肃初以为郭汜故作姿态,暗藏玄机。
但见修营进展频频汇报,李肃再也按捺不住,再试几句。
岂料,郭汜的回答让李肃怒不可遏!
我好不容易带来十数并州狼骑,避开曹操斥候,历尽艰辛至此。
你却说:
曹军势不可挡,连吕将军亦连连败退;
我军势弱,不如坚守荒村,等待时机。
坚守?
此时还坚守什么?
曹操大军已逼近虎牢关!
吕布率并州狼骑主力受阻,而郭汜手握五千精兵,非但不寻机出击,反欲固守。
若郭汜一味避战,我怎有机会与曹军智囊江琛交锋?
李肃焦急万分,不顾贾诩在场,起身质问:“郭将军,曹操大军压境,虎牢关岌岌可危,我们岂能坐视?”
“李先生,本将亦欲为主公分忧。但凭我这微薄兵力,怎敌曹操?吕将军勇猛无双,不也屡战屡败?”郭汜摊手,面露无奈。
李肃心中暗惊,武将畏战他非没见过,但如此直白者,实属罕见。他轻蔑摇头,转向贾诩:“文和先生,你也赞同郭将军之策?”
“敌强我弱,不宜轻动。”贾诩懒洋洋地回答。
李肃无法再隐忍,严肃地说:“郭将军,军师派我作为向导,协助你们突袭曹操。如今两位都主张坚守,我担心难以向军师交代。不如拨给我三千兵马,我自告奋勇前去迎战。如果胜利,战功大家共享;若失败,也算是我报答主公的恩情。”
目睹李肃那视死如归的神情,郭汜与贾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李肃已落入他们的计划之中。
“三千兵马?那可不行,我手头不过五千人……”郭汜依照贾诩的计策,假装为难。
李肃见状,急忙降低要求:“三千不行,两千也可以。”
“李先生别开玩笑了。”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郭汜勉强分给李肃一千二百名刀盾兵及三天的粮草。李肃生怕郭汜反悔,连忙点兵离去,没注意到郭汜已暗中派遣精锐斥候跟随。
“一千二百人,能活下来几个?”郭汜骑马长叹。
“吕布屡战屡败,若得知我们的位置,定会强行征兵,用五千精兵补充损失;至于曹操的大军,除非有绝佳的机会,否则五千刀盾兵难以构成真正的威胁。由此可见,李文忧让我们前来,实际上是帮吕布一把。毕竟这头猛虎,本就不是曹操的对手,更别提曹操身边还有江琛这样的智者。”贾诩轻抚马缰,缓缓分析。
郭汜点头,心中默哀李肃,但心思已被贾诩的布局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