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彦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见他刚刚所说的话。
而对于范莫问刚刚所说的话,陈彦也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我曾经传唤过星天门的太上枢机长老古简承,想要打听到你的踪迹,可是最终却还都是一无所获,范长老还真是神秘。”
陈彦话题一转,不紧不慢的对范莫问说道。
“辰平洲横纵数千万里,天地如此广袤,哪怕是贵为辰平洲掌执的陈真人您,也不能将一切都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心,不是吗?”
范莫问笑着反问道。
“但我会尽可能的,掌控我能够掌控的一切。”
陈彦回答道。
“既然如此的话,陈真人您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又是引天地灵气凝成灵脉,又是伪造上古时代的遗迹,十一年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真人您找到藏在这两处地方当中的圣人因果了。”
范莫问继续道。
“既然已经知晓这两段圣人因果的所在,便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陈彦淡淡道:
“如此的话,又何须立即去寻呢?”
“所以,真人您将武仙山脉和极渊都控制在手中,便是为了寻我?”
范莫问道。
“不然呢?”
陈彦反问道。
“那范某还真是受宠若惊。”
范莫问笑着回答。
“毕竟你知道的太多,让人不得不对你感兴趣,范长老。”
陈彦道。
“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许多有关于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
范莫问道。
“所以,是什么机缘?”
陈彦问。
“范某也有着自己的秘密,不是什么问题都会回答的,还请真人见谅。”
尽管说出来的话语,似乎是在进行致歉的内容。
可无论是范莫问的语气还是表情,却又都十分游刃有余。
以万化境修为,就敢如此跟身为登仙境修士的自己对话,不过即便如此,陈彦的心中其实也并未生出任何怒意。
因为身怀空灭法,并且身为登仙境中期修士,竟然无法看清范莫问这样一位万化境修士背后的任何因果丝线……
不,或者说,范莫问所背负的,并非是因果丝线。
而是一种更加模糊,更加混沌的存在。
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并且身为登仙境中期修士的陈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也正是因为范莫问的特殊性,以及他所掌握的情报,令这位星天门的供奉长老,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存在,拥有了与身为如今辰平洲的登仙掌执,同等对话的资格。
“那么,范长老能告诉我什么?”
“能告诉真人您的,想必秦太上早就已经在十一年前,便已经替我转达给您了。”
范莫问道:
“至于别的事情,无可奉告。”
......
渡苍山,北苑。
晴夜,万里无云,这是八千余丈高,渡苍山上的常态。
今天虽是满月,但洒落在院子中的月光却仍然十分黯淡。
因为渡苍山上空的巨大漆黑裂缝,已经蔓延至几乎遮挡住了渡苍山上方的半个天空。
北苑的一处院子当中,庭院中的树叶轻轻摇晃着。
脸色苍白,身着空山宗纯白道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庭院中的树下,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巨大漆黑裂缝。
然后,他又缓缓低下头来,望向自己的指甲。
没有生长。
不止是指甲,还有头发也是一样。
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停滞在了过去一般,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事实上,也不仅仅是身体被停滞在了过去,包括他自己的修为也一样。
在这十一年的时间内,也一点都没有长进。
李浩文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本应已经是个死人,死在了那日在湖底的洞穴当中,见到圣人的那一天里。
而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就只是因为那天圣人所说的那三个字——
不允死。
真正的圣人权柄,令李浩文就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
坐在树下的李浩文缓缓抬起手来,并且掀开自己胸前的道袍,露出自己胸膛前的那个十分可怖,如同炸裂开来一般,黑漆漆的大洞。
月光顺着胸前的洞照入进去,李浩文可以看见自己胸腔内的其他内脏。
并非鲜活,而是干枯,衰败的。
不允死。
这三个字,在过去的这十一年内,如同梦魇一般,环绕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