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睛燃烧着血色的烈焰,那火焰如冬至正午的烈日般炽烈,照亮迁徙途中族人被屠戮的记忆:湖畔孩子的哭喊、夜火中妇女的尖叫、尸骸与血迹在心头留下的伤疤——如今全数汇聚成不可遏止的恨意。长刀与弯斧自袍底抽出,锋刃在火光与烟雾间闪烁着冷冽的寒芒。那是从北方锻造而来的灰铁,沉重而锋锐,每一次挥舞都伴着低沉的“嗡鸣”,宛如死神的镰刀切裂空气。他们冲入人潮,挥刀劈下。铁刃掠过的瞬间,鲜血如泉喷涌,溅洒在白石路面,瞬间染红祭祀之城。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的腥甜,混杂着焚香的馥郁与野牛尾焰烧焦毛皮的焦灼,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却反而点燃了原始的杀戮本能。乌卢卢的呐喊犹在耳边回荡:这座城中,没有人是无辜的。欢呼过血祭的民众、兜售奴隶镣铐的商贩、挥鞭驱赶囚俘的卫兵——此刻都在铁刃之下偿还。
“杀——!”怒吼声骤然炸裂,如惊涛骇浪般席卷整个广场,震得金字塔的石阶微微颤动。战士们的吼声层层叠加,低沉似滚雷,高亢若狼嚎,震撼着每一个同伴的胸腔,让他们的动作更加迅猛而凌厉。
瓜里卡博率领泰诺战士们首先冲出,他们如热带风暴般从库库尔坎金字塔正面撕开血路。泰诺人皮肤黝黑如夜,身上遍布藤蔓与太阳纹的刺青,闪烁着祭火的光泽;他们手执黑曜石镶刃的木棍与短矛,矫健如丛林中的猎豹。刀刃劈落,先是斩断一名玛雅卫兵的手臂,鲜血如赤红绸缎般喷洒;紧接着短矛洞穿另一名民众的胸膛,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血与内脏溢出,滑落在尘土上,溅起黏稠的红色泥浆。
血雾与尘烟翻涌交织,化作一片朦胧的红褐色幕布。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冤魂哀嚎,怒吼声则激昂如战鼓,推动杀戮的节奏。托尔特克士兵们迅速退到大道两侧,他们的羽冠在烟雾中猎猎作响,长矛微微低垂,眼神中掠过一抹不为人察的狡黠——按照伊什塔尔的密约,他们并未阻拦,反而悄然为这突袭让开通道,仿佛这混乱本就是一场精心导演的祭祀戏剧。
然而玛雅战士们却猝不及防。那些原本高举黑曜石矛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挥动,便已被铁刃与斧锋斩落,血雨洒在白石大道上。鲜血顺着石板的裂缝渗下去,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大地张开的血口,贪婪地吞饮着滚烫的生命。地面渐渐被鲜血浸透,湿滑黏稠,脚步踏上去发出“吱嘎”的低响,仿佛战场本身在呻吟。
李漓与蓓赫纳兹左右相依,如同两头默契的猎豹在丛林中并肩突进。他们的铁刃在火光与血雾中舞成银轮,每一次挥斩都裹挟着风啸的锐利。李漓手中的圣剑德尔克鲁,刃口仍覆着前战的血痕,此刻直直刺入一名试图反击的玛雅战士喉管。热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面庞上,如赤雨般滚烫,他只是冷冷抹去,眼神更显坚硬如铁。
蓓赫纳兹的弯刀则如毒蛇般灵巧,寒光一闪,划开一名妇人的肩头。她的尖叫在烟雾里撕裂而出,裙摆被火舌卷住,化作燃烧的火人翻滚在阶前。蓓赫纳兹的身影矫健如舞,长发在血雾中飞扬,她的每一刀都带着复仇的决绝。
格雷蒂尔率领他的诺斯水手紧随其后,这些来自北地的汉子魁梧如熊,胡须凌乱,眼神炽烈。他们挥舞宽刃斧,斧刃下坠时伴随雷霆般的咆哮,劈碎一名玛雅士兵的头盔,脑浆迸裂四溅,如碎玉溅落石阶。他们的怒吼中带着海风的咸涩,仿佛北海的狂涛在此刻涌入奇琴察伊。他们边杀边吼,一路冲向库库尔坎金字塔的台阶,宛如要将这座血腥的圣坛劈成两半。
石阶之上,血流已将白石浸透,湿滑如冰。李漓的靴子每一步踏下,都发出“啪嗒”的声响,鲜血顺着鞋底溅起。他的心跳与残乱的鼓点重合,脑海中浮现那些被押上祭坛的孩子的脸庞。仇恨燃烧着他,化作推动他脚步的烈焰,使他每一步都更加坚定,仿佛走在命运的刀刃上。
侧翼的凯阿瑟与她的德纳猎手们则如暗影般隐没在烟雾里。她们的长弓已拉满如满月,弦声“嗡嗡”如丧钟低鸣。箭矢破空而出,如流星划过迷雾。一支箭钉穿一名鹰战士的眼眶,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惨叫一声仰倒,羽冠滚落石阶;另一支箭贯穿豹战士的膝盖,他跪地哀嚎,手中的长矛跌落,指缝间血流不止。弓弦一声接一声,在混乱中宛如死亡的低语,每一次“嗡鸣”都带走一个生命。血雾、火焰与喊杀声交织成炼狱,羽蛇神的金字塔脚下不再是圣坛,而是一片吞噬灵魂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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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那谢率领的易洛魁战士们、比达班率领的奥吉布瓦战士们、维雅哈率领的苏族战士们,从金字塔的另外三方同时掀起怒潮,如三股撕裂大地的洪流,朝着库库尔坎金字塔基座汇聚。易洛魁人手持战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