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的残酷旅程。李漓的喉头一紧,心如刀绞——这不只是救人,更是赎回一份被践踏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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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刻,纳贝亚拉的呼吸骤然急促。她的眼睛在人群的缝隙中捕捉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哥哥,塔科特。二十多岁的壮实汉子,如今却佝偻着身躯,像被重锤压弯的竹竿。双手反绑,藤蔓绳索深深嵌进腕肉,血顺着指缝滴落,点点溅在白石路面,每一滴都像玛雅祭歌里的血咒。
纳贝亚拉的哥哥的脸庞布满鞭痕,左颊一道新鲜的刀伤尚未愈合,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下闪烁如红宝石。眼睛深陷,却燃烧着不灭的怒火,那目光如丛林里的黑豹,阴冷而警觉。破旧的亚麻短袍垂挂在他身上,腰间原本的石斧饰带早被夺走,只剩几枚孤零零的贝壳在晃荡。塔科特没有低头,也没有空洞绝望,而是抬起头,在人海中搜寻,仿佛本能地感知到妹妹的注视。他的唇微微颤动,似乎想挤出一句安慰,却终被鼓声与号角的轰鸣湮没。
纳贝亚拉的手指死死攥紧李漓的袍角,指节泛白,却没有哭喊,没有冲动地冲出人群。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低声开口,声音冷锐如淬火后的刀锋:“那是我哥。我们赶紧动手吧。”纳贝亚拉的语气没有一丝颤抖,只有决然的寒意。她的眼眸闪过一抹野性的光芒,仿佛沉睡的战士之魂在此刻彻底觉醒。
李漓的目光从男孩与塔科特身上收回,抬向金字塔顶端。那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羽蛇神的雕像在烈日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如一条盘踞的巨蟒,静候猎物的到来。他没有立刻回应纳贝亚拉,而是死死盯着押解队伍。托尔特克士兵的步伐愈发逼近,长矛在阳光下寒光闪烁,每一步踏落,尘土震颤,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回响。
人群的狂热如潮水般涌来,有人高喊:“库库尔坎!赐福!”妇人们撕扯头发,跪地叩首,尘土飞扬间混杂着焚香的甜腻与汗水的咸涩;孩子们尖叫着模仿鼓点,挥舞小棍当作黑曜石刀,脸上浮现纯真却扭曲的兴奋。空气里血腥的预感愈发浓烈,圣井方向火盆熊熊,浓烟升腾如神明的呼吸,将广场笼罩在一片橙红的迷雾中。
李漓的肩膀剧烈刺痛,伤口裹着草药却仍渗出汗水与血迹。他压下心头的冲动,声音沙哑却如钢铁般稳固:“再等等。大祭司和大酋长还没现身。如果我们只救人就跑,托尔特克人绝不会让我们安然离开,虽然他们每个人的战斗力远不如我们,但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我确实想亲手宰掉那些高高在上的刽子手!”话语间透出咬牙切齿的恨意,目光如炬,掠过金字塔侧的阴影。那里,托尔特克的鹰战士们已若隐若现,羽冠在风中轻颤,弓弦绷紧,像毒蛇随时会扑击。
纳贝亚拉点了点头,咽下喉间的哽咽。她的哥哥已被士兵推搡至金字塔脚下,藤蔓勒得他踉跄,膝盖几乎触地,却硬生生稳住。那男孩——部落的孩子——则被粗暴拽起衣领,奥吉布瓦袍子“撕拉”一声裂开,露出瘦骨嶙峋的肩头,旧疤在烈日下触目惊心。李漓的拳头在袍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血丝渗出,他却强迫自己冷静,目光牢牢锁定塔顶入口。
鼓声骤然急促,如暴雨狂落;号角呜咽,尾音绵长,整座奇琴察伊仿佛被唤醒。石阶上的阴影蠕动不安,昭示着大人物即将登场。
躁动在人群中蔓延,如野火燃烧。有人拼命往前挤压,推得李漓的后背撞翻一只商贩的篮子,可可豆洒落尘土,“啪嗒”声细碎刺耳。空气炽热似熔炉,烈日灼烧得视线摇晃,金字塔的轮廓仿佛随时会倾塌。远处,圣井井沿上,祭司已开始低吟咒语,声线幽诡而悠长,宛若蛇群游走草丛,缓缓侵蚀众人的心神。
托尔特克士兵将俘虏逼至金字塔基座,藤蔓猛然一拽,塔科特与那男孩齐齐跪倒,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苍白如纸,却仍抬起头,目光在血与灰尘间交汇,传递出无声的倔强。
李漓压低声音,令语随鼓点潜入耳畔:“格雷蒂尔,传令下去——看见大祭司和大酋长现身,就动手。托戈拉,你和你的人守住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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