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他衣袍猎猎,目光深邃,望向疾步而来的叶辰。墨先生看到了叶辰眼底的血丝,以及那股无法抑制的焦躁。
“东域不比中州。青石村只是大荒边缘,那里有些古老的势力,不为人知。你需小心。”墨先生的声音在风中扩散。
叶辰没有回应,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直接面对墨先生,身形立定。
“我必须去。”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墨先生望着他,眼神复杂。他知道叶辰的性情。当林婉儿的名字出现时,任何理智的劝说都变得苍白。
“黑水流域的局势尚未平息,中州各方势力都在观望你。此时贸然前往东域……”墨先生的话停在嘴边。他没有继续劝阻。他只是看着叶辰,像是看穿了时间,看到了过去的某个身影。
叶辰取出了苍月剑。剑身轻鸣,像是在回应主人的战意。他没有给墨先生更多的时间。他转身,大步走向据点的主厅。
主厅内,残阳楼的几位核心人物正围坐,低声商议着据点的布防。他们听见脚步声,纷纷抬头。当他们看到叶辰时,都从他的神态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急迫。
“墨老,叶辰这是怎么了?”一位老者低声询问墨先生。
墨先生没有回答。
叶辰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像是在穿透屋顶,望向遥远的东方。
“我即刻启程,前往东域。”他直接宣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面面相觑。东域?此刻?
“林兄,可是有要事?”一名年轻修士迟疑地问。
叶辰的目光终于落在他的身上,瞳孔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他没有解释太多,也不需要解释。
“我走之后,据点一切事务,听墨先生安排。”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他没有多余的交代。林婉儿的安危,是他此时唯一的考量。任何计划、任何谋算,在她的生死面前,都失去了分量。他不能想象,那个活泼的少女,此刻正面临怎样的险境。那股冰冷的黑暗气息,那模糊的尖叫,反复在他脑中回荡。
他只身一人,将所有能用的灵石、丹药装入储物袋。苍月剑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剑柄温凉,给他带来一丝真实感。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出据点,跃入夜空。
一道剑光在黑夜中亮起,冲破云层,化作流星,笔直地朝东方疾驰。剑光撕裂了长空,在夜幕中划出一道夺目的弧线,转瞬间便消失在天际。中州大地,在此刻显得渺小。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远方的东域。他的剑心,指引着他,归心似箭。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那里。
他知道,此行凶险异常,或许会打乱所有的布局,但他毫不后悔。婉儿,等着他。
漆黑的夜幕被剑光撕裂,叶辰的身影化为一道离弦之箭,冲向遥远的东方天际。风在他的耳畔呼啸,那是元初界最狂暴的罡风,足以绞碎寻常金丹修士的护体灵光,但在他身周,一层无形的剑意屏障将一切阻隔,甚至连风都发出了臣服般的呜咽。
他体内金丹境的元力奔涌,流淌过每一寸经脉,澎湃而充沛。特别是经过黑水流域的连番血战,以及那次在墨先生护法下消化所得,他感觉自己的金丹已然圆满无缺,随时可能触及那道通往元婴境的壁垒。苍月剑灵在他的丹田中沉睡,仿佛一个饱足休憩的婴孩,每一次呼吸都散发出古朴而强大的剑道韵味。剑灵因太初剑魂的滋养而恢复,也让他对剑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黑水流域的惊天阴谋,此刻在他身后远去,化为一笔浓重的过去。幽影楼主的败逃,天道盟的暂时受挫,这一切都证明了他的力量。那些蛰伏在暗中的势力,那些对他的觊觎,都在他剑锋所指下消弭。他的名字,如今已在中州大地传开,不再是籍籍无名的少年。那些曾轻视他、觊觎他的人,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存在。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黑水流域的波澜虽然平息,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然而,所有关于中州的恩怨,关于天道盟的未来,关于《太初剑典》余卷的追寻,此刻都暂时被他压在心底。林婉儿模糊的求救意念,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牵扯着他的心神。他无法坐视不理。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他在这残酷世界中,极少数能让他放下一切顾虑的人。
速度,极致的速度。他化为一道贯穿夜幕的流光,划过山川,越过大河。中州与东域之间的距离,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他每时每刻都在计算着最快的路径,消耗着最纯粹的灵石,只为缩短那遥远的距离。他的剑心从未如此坚定,他曾以为自己的剑只为复仇而生,但此刻,他的剑光中,多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