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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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翻过身,背靠着一根腐朽的廊柱,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义庄特有的阴冷气息。指环空间内,那株散发着微弱幽冥寒气的九阴还魂草幼苗静静躺着,是这片绝望中唯一的微光。
“二…二狗…”廖峰艰难地转动脖子,望向院门方向,眼中充满担忧。计划中,李二狗制造混乱后应该比他从更近的路线到达这里汇合。
时间在剧痛和死寂中缓慢流逝。义庄内只有风吹过破窗棂发出的呜咽声,如同鬼哭。廖峰的意识在剧痛和寒毒的侵蚀下越来越模糊,视野开始发黑。右臂的麻木感开始向胸口蔓延。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陷入昏迷时——
哐当!
院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巨大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李二狗!
他比廖峰更加狼狈!左肋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身上布满了火焰燎烧的焦痕和刀剑划开的伤口,古铜色的脸庞被烟火熏得漆黑,只有一双赤红的虎目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巨大的身躯摇摇晃晃,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廖…廖老大!”李二狗一眼看到廊柱下气息奄奄的廖峰,眼中爆发出狂喜,随即又被更深的惊恐取代!他踉跄着扑过来,巨大的手掌颤抖着扶住廖峰的肩膀,“草…草拿到了吗?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拿到了…”廖峰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看到李二狗活着回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丝,但身体的剧痛和毒素的侵蚀却如同潮水般涌上,眼前彻底一黑,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廖老大!!”李二狗惊恐的吼声在空旷破败的义庄中回荡。
他手忙脚乱地检查廖峰的伤势,当看到那完全青黑肿胀的右臂时,饶是李二狗心志如铁,也倒抽一口凉气!那阴寒的毒气,让他靠近都感到一阵心悸!更别提廖峰背后那触目惊心的塌陷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
“毒…还有内伤…骨头…”李二狗虎目含泪,巨大的手掌因为焦急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不懂医术,但他知道,廖峰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随时可能咽气!
怎么办?!去找大夫?不行!全城都在搜捕他们!回黑水巷找老瘸头?那老怪物只认草不认人!而且紫霄还在他手里!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李二狗的心头。他看着昏迷中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如游丝的廖峰,又看看自己同样伤痕累累的身躯,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击垮。
“不…不行!廖老大!紫霄妹子!你们不能死!老子不许你们死!”李二狗猛地用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剧痛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困兽般在破败的义庄内四处搜寻。
腐朽的棺材板、散落的香烛、破烂的草席…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义庄正堂角落里,一个积满灰尘的破旧神龛上。神龛里供奉着一尊泥胎神像,早已斑驳不堪,看不清面目。神像前,歪倒着一个缺口的粗陶香炉,里面残留着一些灰白色的香灰。
香灰?
李二狗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记得小时候在村里,赤脚郎中好像说过,陈年的香灰似乎能…止血?
死马当活马医!
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扑到神龛前,也不顾肮脏,一把抓起那粗陶香炉,将里面残留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白色香灰,小心翼翼地倒了出来。
“廖老大…撑住啊!”李二狗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用颤抖的手,将那些粗糙的香灰,厚厚地敷在廖峰右臂青黑肿胀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死死缠紧!接着,他又将剩余的香灰,笨拙地洒在廖峰后背塌陷、不断渗血的伤口周围,试图堵住那可怕的创口。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累得近乎虚脱,巨大的身躯靠着冰冷的廊柱滑坐下来,大口喘息。他紧紧握着廖峰冰凉的手,赤红的虎目死死盯着那张苍白灰败的脸,口中无意识地喃喃:
“撑住…廖老大…撑住…我们…我们有草了…紫霄妹子…有救了…”
冰冷的夜风穿过义庄破败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香灰混合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李二狗粗重的喘息和廖峰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呼吸,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声响。
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廖峰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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