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的喉结在干燥的脖颈间艰难滚动,指节泛白的指尖像被无形磁力吸附在全息屏幕上方,距离那串菱形符号仅剩不到五厘米,却仿佛横亘着光锥之外的鸿沟。记忆如碎裂的镜面突然重组,三天前的深夜在视网膜上疯狂倒带 —— 监控室穹顶的量子投影骤然扭曲成血色漩涡,“新纪元” 计划的核心矩阵三百七十二个运算节点同时炸响蜂鸣,菱形符号如同某种活物的鳞片,以斐波那契螺旋的轨迹在数据洪流中蔓延。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让他不寒而栗。
此刻悬浮在真空中的代码突然泛起幽蓝电弧,每个棱角都折射出冰冷的恶意,仿佛是上古邪神留在人间的符文。陈景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符号竟在他视网膜上投下立体阴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屏幕凝视他的灵魂。通风管道突然发出高频啸叫,混着撒哈拉沙漠深处席卷而来的沙暴呜咽,在真空实验室里交织成令人牙酸的次声波共振。实验台上的液态氦冷却管开始剧烈震颤,凝结的冰霜顺着管壁爬向精密仪器,将整个实验室渲染成诡异的极地冰窟。陈景明感到一阵寒意,不仅是因为低温,更是因为这诡异的氛围。
赵峰的战术靴碾碎一块结晶化的紫色粘液,冰晶碎裂般的脆响在死寂的沙漠里炸开。靴底传来细密的震动,半透明的碎片正以斐波那契数列的规律重组,每道棱面都成为微型虫洞的入口。左侧碎片里,东京塔在核爆蘑菇云的獠牙下扭曲成熔铁麻花,无数道橙色气浪如同巨型章鱼的腕足,将银座的摩天楼群揉成燃烧的纸屑;右边棱镜中,深海钛合金铸成的亚特兰蒂斯城正在坍缩,机械章鱼的发光触须贯穿穹顶,黑色油污裹挟着人鱼骸骨从裂缝喷涌而出;而正前方的晶体深处,数以百计的赵峰正在经历不同结局 —— 某个自己脖颈爆开血雾,暗红的喷泉溅在沙地上凝结成诡异的图腾;另一个被粘液包裹的茧状体正在蠕动,凸起的轮廓分明是长出第三只手臂的畸形形态;最可怖的是那个突然转头的倒影,灰蓝色瞳孔里倒映着真实世界的自己,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这场注定失败的逃亡。
李娟的指甲深深抠进碎裂的混凝土缝隙,月牙形的血痕在灰白墙体上勾勒出绝望的图腾。怀中四岁的小雨像只受惊的幼兽,滚烫的眼泪浸透她染血的战术外套,在板结的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母女俩被困在预制板形成的三角夹缝中整整三个小时,李娟每挪动半寸,腰椎断裂处就传来齿轮错位般的刺耳声响。坠落时横梁擦过的伤口仍在渗血,粘稠的血珠顺着尾椎骨滑进作战靴,混着冷汗在靴底汇成温热的水洼。她将女儿的脑袋按进自己锁骨凹陷处,用染血的手指梳理孩子沾着墙灰的发丝,喉咙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指甲缝里嵌着的混凝土碎屑随着颤抖簌簌掉落。
“妈妈... 我害怕...” 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死死攥着母亲衣襟上的纽扣,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潮湿的泪水渗进李娟的衣领,像根冰冷的细针在皮肤上游走。远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夹杂着尖锐的电流声,这是平行宇宙通道失控后特有的混沌噪音,让空气都震颤着不安。
李娟颤抖着摸了摸女儿沾着灰尘的头发,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让她几乎作呕。通道能量场的紊乱正在持续破坏着这个空间的结构,她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诡异地起伏,仿佛有什么巨兽在地表下翻涌。她强撑着将身体卡在断裂的钢筋空隙,膝盖重重磕在扭曲的金属支架上,金属表面残留的电流顺着皮肤窜起细密的麻痛。
刺耳的摩擦声中,一块混凝土碎块突然松动,眼看就要砸向女儿的后脑勺。千钧一发之际,李娟侧身用肩膀撞开碎石,骨骼与石块相撞的闷响混着金属扭曲的嘶鸣。刺骨的疼痛顺着锁骨炸裂开来,那声令人心悸的脆响仿佛一把生锈的锯子,正缓慢却残忍地割裂她的神经。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眼前炸开的金星模糊了视线,但怀中女儿颤抖的身躯让她残存的理智不断尖叫 —— 不能停。
指甲在瓦砾上划出五道血痕,每一道都渗出暗红的血珠,转眼就被扬起的尘土染成灰黑色。膝盖被钢筋刮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能量场的辐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她却像具不知疲倦的机械,用最后的力气向前挪动。远处隐约传来救援队伍的呼喊声,那微弱的希望之光支撑着她破碎的意志,在这随时可能崩塌的世界里,为女儿开辟出一条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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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女俩终于跌出废墟的瞬间,地平线尽头的空间突然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起来。两轮直径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