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防御系统瞬间启动，墙面泛起水波状的银蓝光晕，发出高频的嗡鸣声。接触到防暴涂层的荧光颜料剧烈沸腾，“滋滋” 的腐蚀声中腾起刺鼻的氮氧化物白烟，化学灼烧的焦糊味混着丙烯酸溶剂的气息，在广场上空形成令人窒息的毒雾。无人机群嗡鸣着组成矩阵，三百六十度环绕的投影设备将虚拟场景投射在整片空域：经过 cRISpR 技术改造的婴儿在培养舱中扭曲生长，他们的面容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模糊不清，机械臂不断将基因编辑试剂注入其静脉。当这些克隆体以整齐划一的动作转过头，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猩红的数据代码时，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许多人踉跄后退，绝望的泪水混着防护面罩内的雾气，在脸颊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与此同时，全球全民投票系统的服务器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东京秋叶原的穹顶投票站里，全息广告墙循环播放着基因伦理委员会的宣传片，机械女声用十二种语言重复着投票规则，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冰冷。退休教师山本浩二佝偻着背穿过感应门，金属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 他腕上的基因监测手环正疯狂闪烁刺目的红光，家族特有的阿尔茨海默病基因在宇宙辐射的影响下进入高危激活状态。
老人枯槁的手掌死死抠住泛着冷光的钛合金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病态的青白。当视网膜扫描器亮起幽蓝的光束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妻子临终前蜷缩在记忆清除舱里的模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陌生与恐惧，早已认不出相伴四十年的丈夫。她空洞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刺痛着老人的心。
“叮 ——” 投票终端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弹出生物电确认界面。老人颤抖的指尖布满冷汗，指纹在感应区晕开模糊的纹路，仿佛是他此刻摇摆不定的思绪。目光扫过选项栏里 “支持基因统一，建立人类共同免疫屏障” 的说明，社区公告板上那组刺眼的数据突然浮现在眼前：过去三个月，辖区内痴呆症患者数量激增 37%，其中超过半数都是基因缺陷导致的早发性神经退行性病变。这些数字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老人的心头。
喉结在布满老年斑的脖颈间艰难地滚动两下，老人深吸一口气，耳边仿佛又响起医生冰冷的诊断：“您携带的 ApoE4 基因，会让您在五年内有 80% 的概率患上阿尔茨海默病。” 想到自己可能重蹈妻子的覆辙，成为记忆的囚徒，他终于咬牙按下确认键，金属按键发出的轻响在寂静的投票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宣判。
此刻在地球另一端，里约热内卢的铁皮贫民窟正被暴雨冲刷。少女玛利亚蹲在漏雨的屋檐下，怀里紧紧抱着弟弟临终前画的蜡笔画 —— 两个长着翅膀的孩子在彩虹上奔跑。雨水顺着终端屏幕裂痕渗进电路，在 “基因统一是否必要” 的问题下方，“反对” 按钮泛着幽蓝的光，仿佛在召唤着她的选择。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窒息的深夜，弟弟蜷缩在廉价医疗舱里，因为缺乏匹配的基因修复药剂，皮肤像被腐蚀的纸张般剥落，痛苦的呻吟声至今仍在她耳边回响。
“玛利亚！” 楼下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呼唤，声音被潮湿的空气浸泡得支离破碎。少女蜷缩在发霉的床垫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墙角的老式挂钟发出刺耳的齿轮声，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她用袖口狠狠擦去眼泪，颤抖的手指悬停在全息投影的 “反对” 选项上。三十七秒，每一秒都比基因编辑手术刀更锋利。远处传来基因警察巡逻艇的轰鸣声，螺旋桨搅动着铅灰色的云层，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贫民窟边缘的隔离墙亮起电网蓝光，将这片被遗弃的区域切割成困兽之笼，仿佛在提醒着她无法改变的命运。
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尖锐地响起时，少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终于闭着眼按下按键，滚烫的泪珠砸在布满划痕的屏幕上，晕开一片朦胧的水渍。窗外的霓虹广告牌突然闪烁，映出她脖颈处的基因编码刺青 —— 那是第三等级公民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基因技术峰会的紧急会议室内，三十六面环形全息屏将惨白的冷光投射在众人脸上，空气净化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也压不住此起彼伏的机械义肢摩擦声。林薇的机械眼球在眼眶里高频转动，虹膜上的数据流映得她瞳孔泛着诡异的青蓝，她死死盯着悬浮在半空的实时投票数据，支持率与反对率在 49.8% 与 50.2% 之间反复拉锯，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弄的天平砝码，稍有倾斜就会让人类文明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锯齿割开凝滞的空气。林薇脖颈处的神经接口骤然亮起危险的紫芒，细密的电火花顺着金属管线爬过她苍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