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颤,想起了元嘉二十七年王玄谟指挥的滑台之败,又想到了自己在瓜步与拓跋焘隔江相望时的惶恐。
文帝开口给自己打气,“当年檀道济唱筹量沙,靠的是粮草计谋,如今咱们。。。”
“陛下,檀公的法子该变一变了。”
辛弃疾突然拔出斩马刀,刀光劈开沙盘上的 “芍陂” 二字。
“此前北魏屡起战端连战连胜,拓跋焘的队伍已处于骄横之势,且此次探明陛下在屯田区督战,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微臣有一破敌之法,还请陛下今夜轻车回建康,留下仪仗作诱饵。”
说话间,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薛安都撞开帐帘时,铁刃甲上的桑木剑穗还滴着泥水。
“将军,北岸的北魏前锋游骑已到涡口浅滩!” 他指向远处火把,“细作回报,拓跋焘的帅旗在中军,狼头旗上镶着金边,最晚两日内也会到这里!”
刘义隆猛地攥紧玉珏,珏身的裂痕硌着掌心。
“拓跋焘这厮来得好快呀。辛爱卿,你让朕留下仪仗?”
文帝望着辛弃疾玄色甲胄上的血渍,那是三日前击退北魏斥候时溅上的,“万一拓跋焘识破。。。”
“陛下请看!” 辛弃疾突然掀起帐帘,夜风卷着稻花香气涌入,吹得沙盘上的黑曜石棋子乱颤。
远处的第三座敌台上,杏黄伞盖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二十名羽林卫正用稻草人穿戴龙袍,甲叶碰撞声与屯田兵夯筑声混在一起。
“臣已命人将真车驾沉入芍陂暗渠,” 辛弃疾的斩马刀指向东南方的密林。
“那支仪仗队将由薛安都率领,专走泥泞小路,故意留下车辙。拓跋焘求胜心切,定会咬钩。”
刘义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辛弃疾,看着他脸上的坚毅之色,忽然想起檀道济临终前 “自毁长城” 的怒吼。
“好,就按辛爱卿说的办。” 文帝终于点头,龙袍下摆扫过沙盘边缘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是但百姓怎么办?芍陂周边尚有三千屯田户。。。”
“微臣已命人协助这些屯田户连夜完成了迁移!”
“现在后方防守力量已得到加强,已能撑到援军到来。至于敌台里的粮食器械嘛,都藏在芍陂南岸的芦苇荡。”
薛安都突然插言,铁刃甲擦着帐柱发出锐响:“将军,飞虎军目前能成军一千人,已按照将军命令集结。”
辛弃疾听完,满意的大声道,“传我将令,一千人带足三日干粮,绕后在渡口上游的那片柳树林内埋伏,就等北魏军过河,抓住时机一举破敌!”
说完展开一卷兽皮地图,上面负责传回信息的细作已用羊血标出北魏铁骑的必经之路。
刘义隆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 “柳树林” 标记,那里距芍陂主战场二十里,恰是兵法中的 “击其惰归” 之地。
“辛爱卿,你是文臣,就随朕一同回建康暂避其锋芒吧” 文帝的声音忽然哽咽,“当年檀道济。。。”
“陛下,不必担心!” 辛弃疾突然单膝跪地,斩马刀磕在青砖上发出清响。
“微臣少时即习武,陛下请放心,微臣以自身性命担保,定将这三万北魏铁骑击溃,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抬头时,眼中映着帐外燃烧的烽火,“臣已改良灌钢法,斩马刀能劈开北魏的连环甲。臣尤擅冲阵,请陛下静待臣的好消息!”
帐外传来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刘义隆望着辛弃疾甲胄上的冶山铁砂,忽然想起《后汉书》里 “班超投笔从戎” 的典故。
“好,” 他扶起辛弃疾,龙袍袖口的日月纹扫过对方肩头的血痂,“朕在建康等你捷报。记住,一定活着回来写《刍荛十论》、《九议》的续篇,朕还没看够那。”
辛弃疾叩首起身时,斩马刀挑起帐帘一角,看见薛安都开始指挥羽林卫将龙袍穿在稻草人身上。
夜风掀起袍角,杏黄色在月光下宛如一朵燃烧的火焰,与北岸拓跋焘帅旗上的狼头相互映照,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血战。
当刘义隆的轻车消失在密林深处时,辛弃疾喃喃自语,“以虚为实,以实为虚,出其不意,攻其惰归,拓跋焘必败。”
笔尖顿处,一滴墨汁落在 “败” 字上,晕开的纹路恰似芍陂的水纹。
帐外传来飞虎军整装的甲叶声,与远处淮河的浪涛声交织,汇成一曲铁血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