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日贤弟。”天象法相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自然的回响,仿佛风雨之声与星辰之音的交织。
“天象前辈。”白辉回礼,两人之间关系微妙可见一斑。
昔日天龙圣者势大时,天象是对抗天龙的主力军,与飞花隐隐联手制衡天龙。
但白辉崛起后,格局显然已经大变,飞花圣者对于权势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与天象的契约才坚定的站在天龙的对面。
如今白辉崛起,飞花也稳稳地开始自己的谋划,为未来的神灵之路和最重要的容貌筹谋。
天象圣者缺了助力,止戈圣者一心为鳞国,有意让白辉掌权,星陨圣者依旧隐居,不问世事,几乎都默认未来由白辉主宰鳞国。
只有天象圣者,似乎依旧心有不甘。
但面上,两人依旧还算和睦。
“是为古越城与血鬼王之事而来?”天象法相似乎早已料到。
作为鳞国卜算最精者,鳞国的大小之事基本都落在他的眼中,分毫毕现,这也是他过去与天龙圣者争锋最重要的资本。
过去,天龙圣者在时,他倒是处处掣肘,现在,天龙已经灰溜溜离开,白辉又没有时间和精力掌控一切,现在,除了这座虔都,他才是鳞国真正的掌权者。
中部,血鬼王的入侵,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甚至白辉得知的消息,还是他送过去的。
“正是。”白辉直言不讳,“血鬼王已经被我法相焚灭于血雾山脉边缘,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血鬼王诡异狡诈,保命之术繁多,我难以确定它是否真正形神俱灭,想请前辈以周天星象之术,占卜其生死下落。”
天象法相沉默片刻,周身环绕的星轨开始加速运行,眸中雷暴与星海剧烈翻涌,仿佛在沟通冥冥中的命运之线。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血雾山脉,怨气稍减,浊源仍在,血鬼王没死,不过确实已经大幅消散,近乎于无。”
白辉静静听着,这与他感知相符。
天象缓缓抬起手,指尖星光汇聚,勾勒出一幅模糊的星图,其中一道细微的血线仿佛从灰烬中重新萌发,虽微弱至极,却顽强地连接向某个方向。
“极恶之魂未绝,有一缕最为核心的本源血魂,借圣者焚灭其躯、净化山脉之时,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但并未远遁,反而……潜回了古越城区域,依附于某物,陷入沉眠,以期重生。”
白辉眼中厉芒一闪!
果然未死!而且还敢潜回古越城?
“前辈能确定它的具体方位吗?”白辉追问。
天象法相缓缓摇头:“极恶之魂与世界相通,天机难测,我也难以精确定位,只知大致仍在古越城范围之内。”
它看向白辉,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恶浊在古越城区域,去处不多,或许,与堕落者有关……”
白辉默然,天象圣者果然知道些什么。
堕落者在古越城区域有一处相当重要的堕落者支脉,这情报白辉知道,但具体位置,情报中显示并未探明。
不过,是真是假,白辉还要确认一下……
“多谢圣者相告。”白辉拱手。
有了这个方向,已经足够。
“分内之事。”天象法相语气依旧平淡,“恶浊是众生之敌,帝日圣者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此询问。”
白辉深深看了那法相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一步踏出,便已离开天象宫,回到了帝日宫。
他高踞于红宝石座椅上,目光仿佛穿透虚空,再次落在那片焦黑的古越城废墟上。
血鬼王……竟然真的没死!还就藏在眼皮底下!
很快,白辉从议会中获取到一个具体位置,但随着他的法相再度赶到古越城附近,那里只剩下一座似乎已经废弃超过一个月的地下基地。
“呵,这是有预谋还是狡兔三窟……”
……
来自古越城的白石列车最终缓缓驶入了虔都侧门宏伟的车站。
劫后余生的超凡世家们带着庆幸走下列车,立刻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各家族接应者分流、安置。
渡我混在人群中,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王维涵本想带他先去王家的一处别院安顿,但一名身着议会秘书制服、气息冷峻的官员却突然出现,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渡我身上。
“玄奘?”官员的声音公事公办,不带丝毫感情,“奉帝日圣者谕令,请你即刻前往帝日宫一见。”
王维涵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将渡我护在身后:“这位大人,他只是个普通难民,圣者为何……”
官员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王小姐,圣者的意图岂是我等可以揣度?请即刻动身。”
语气虽平淡,却不自觉地带着些重量。
渡我心中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帝日圣者要见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