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智。
据回报,当时苏飞盯着船上一名略显慌张的‘盐工’(实为一名年轻文士)盘问其籍贯细节,眼看就要露馅。
糜芳急中生智,立刻大声呵斥那‘盐工’,随即转向苏飞,满脸堆笑地塞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低声道:
‘将军明鉴,这批货里夹带了些许我家主母(暗指糜贞)私下采买的南边胭脂水粉,
准备运回徐州送人情,并非什么违禁之物。
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将军虎威,还望将军海涵,高抬贵手。
这点意思,不成敬意,给弟兄们买酒喝。’”
我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糜芳那卑躬屈膝却又恰到好处地暗示“后台”和“利益”的模样。
这种江湖伎俩,对于苏飞这种久历官场军旅的人来说,反而比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更容易接受。
石秀继续道:
“苏飞掂了掂钱袋,又看了看那枚玉佩,沉吟片刻,最终并未深究。
只冷哼一声,道:‘下不为例!看在故人薄面,此次便放你们过去
。日后若再敢夹带私货,定斩不饶!速速离开!’随后便挥手让船队通过了。”
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微微有些发凉。
好险!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这次能够有惊无险,糜家的关系、糜芳的机智、玄镜台事先的准备(哪怕只是提供了那枚玉佩作为可能的信物),缺一不可。
“船队现在何处?人员是否安好?”我立刻问道。
“已顺利通过夏口水道,进入相对安全的内河区域。
人员皆安,只是受了些惊吓。
预计三日后,可抵达预定的第一个陆路转运点。”石秀答道。
“好!”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传令下去,嘉奖糜芳机智果敢,赏金百两!
同时,提醒貂蝉,水路风险虽暂时降低,但绝不可大意。
尤其是进入荆州腹地,刘备方面的眼线更多,行事务必加倍谨慎!”
“是!”石秀领命。
待石秀退下后,我独自一人在书房内踱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清冷如水。
江上惊魂,虽最终有惊无险,却再次给我敲响了警钟。
这条千里接引之路,每一步都如同在薄冰上行走。
任何一点疏忽,任何一丝侥幸,都可能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
糜家的力量、玄镜台的情报、护卫的武勇、领队的机智……
这一切都是成功的要素,但最终能否抵达终点,还要看几分天意。
我走到窗边,望着西南方向的夜空,那里,有我日夜牵挂的人,有我复兴华夏的希望之源。
琰儿,贞儿,还有那些追随我的志士……
再坚持一下,翻过荆襄的山峦,穿过秦岭的栈道,汉中,就在前方。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惊涛骇浪,我都会在这里,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等待你们——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