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提问者。”莉莉按下遥控器,世界树模型切换成地球生态模拟图,“请关心我们能解决的问题。”
同一时刻,联盟作战指挥室。
杰克的钢笔尖戳破了战术地图,墨迹在“卫星站”标记旁晕开一片。
他盯着监控屏里闪烁的红点——那是林宇的定位信标,十分钟前还在移动,现在突然静止了。
“卫星站的生命体征监测……”助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杰克猛地扯下领带,转身冲向武器库,“调两架‘秃鹫’无人机,带电磁脉冲弹。另外通知医疗组准备纳米修复舱——”他的手指在密码键盘上翻飞,“如果林博士还活着的话。”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杰克的动作顿住。
墙上的红色警报灯映得他脸色发青,通讯器里传来卫星站方向的杂音,混着藤蔓抽打的声响,和某个男人的低笑:“来了……”
(远处,卫星站的玻璃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月光被彻底遮蔽,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青灰色的阴影,正顺着裂缝缓缓渗入。
)警报声撕裂空气的刹那,我后颈的银线突然蜷缩成一团,像被踩了尾巴的蛇。
威廉的惨叫声还在金属穹顶下回荡,那道青灰色触须却已松开他的脚踝,黏液滴在地面滋滋作响,仿佛在嫌弃这具染血的躯体。
“林博士!”卢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出来,带着电流的刺啦声,“卫星站的地磁感应异常,地幔层的神经节点正在共振——他们要启动了!”
我单手撑着雷达基座爬起来,右手腕还在疼,刚才砸手电筒时撞在金属棱角上。
月光被青灰色阴影彻底遮住,穹顶裂缝里渗出的东西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无数纠缠的树根。
威廉的呼吸声突然从脚边传来,我低头,看见他仰躺在地,西装前襟被触须撕开一道血口,左手却还死死攥着那个神经接口,指节泛白如骨。
“听着……”他的声音比之前更轻,像漏气的风箱,“我不是骗你。”他另一只手摸索着掏出终端,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滚动的恒星系影像——猎户座旋臂的参宿四,本应是橙红色的巨星,此刻正被青灰色藤蔓包裹,光芒像被吸进黑洞,最后只剩一颗暗哑的石球;英仙座的双星系统,两颗恒星的引力场被藤蔓扯成乱麻,碎片在太空中溅起血珠般的光。
终端画面切换到太阳系模型,世界树的根须像张绿色大网,最前端的触须已经扫过冥王星轨道,而地球正卡在网的正中央。
“他们说我疯了。”威廉咳嗽着,血沫溅在终端屏幕上,“三年前我在仙女座观测站,亲眼看见一颗类地行星被世界树‘授粉’——所有生物的意识被抽干,变成它的肥料。地幔神经网不是他们说的重启,是……”他突然剧烈抽搐,后颈的皮肤裂开细小的缝,银灰色纤维钻出来,和我体内的银线产生共鸣,“是给世界树准备的……神经中枢。”
藤蔓抽打的声音就在头顶。
我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垂下更多青灰色触须,尖端的黏液在空气中蒸腾,散发出腐叶混着铁锈的腥气。
通讯器里卢峰还在喊:“林!你后颈的银线和地幔节点频率一致,他们需要你当接口!”
威廉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他的手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只有你能阻止。跟我去核心区,切断神经网和世界树的连接——否则两小时后,地球会变成第二颗参宿四。”
我踉跄一步,后背撞上雷达基座,刻在金属板上的远古符号硌得生疼。
三天前在仓库,威廉给我看神经接口时说“这是人类的机会”,当时我以为他被神秘组织洗脑;两小时前卢峰破解U盘,说他们要激活地幔神经网时,我以为他是疯子。
可现在终端里的影像、后颈的银线共鸣、穹顶外渗入的阴影,像三把锤子敲着同一个事实——世界树的威胁比我们想象的更紧迫。
“那为什么之前要开枪?”我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为什么要杀我?”
“那是测试。”威廉咳出更多血,“你的银线必须在极端压力下才能激活全部功能。他们怕你退缩,怕你像那些政客一样,宁可撒谎也不愿面对真相。”他的瞳孔逐渐扩散,却仍死死盯着我,“现在退缩,你之前查的所有资料、卢峰破解的所有数据,都成了给世界树铺路的墓碑。”
通讯器里传来卢峰的尖叫:“林!地幔共振频率达到临界值了!卫星站下方三公里就是二叠纪神经节点,他们要……”
“闭嘴!”我吼了一声,拇指死死按住通讯器开关,“卢峰,我需要你做件事——把我这半小时的所有生物信号、卫星站的环境数据,实时传给联盟指挥室。包括威廉的终端影像,包括……”我低头看向威廉,他的手已经松开,后颈的银纤维正顺着我的裤管往上爬,像在寻找接口,“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