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我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定位那组数据流的目标地址。\"
监控屏上的绿色光点突然炸开。
汉斯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角的青筋跳得像条蚯蚓:\"正在追踪......等等,源地址......\"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源地址是......\"
警报声就是这时响起的。
不是信息中心的常规警报,而是更深沉、更尖锐的蜂鸣,像某种远古巨兽的低嚎。
西蒙的终端黑屏了零点三秒,再亮起时,代码流变成了扭曲的血红色。
卢峰的手从我肩上滑下来,他盯着自己的手表:\"世界树的根须推进速度......\"他的声音发颤,\"比之前快了百分之十七。\"
艾丽转过身,她耳后的珍珠耳钉闪了闪,在墙上投下极小的光斑。
那个光斑晃了晃,突然与我掌心的银纹产生了某种共振——星之根的力量顺着血管往上窜,我清晰地听见了通讯器的蜂鸣,从她的裤袋里,从墙的另一边,从宇宙深处某个正在逼近的黑暗里。
\"准备切断外部接口。\"汉斯的声音从监控室传来,带着金属质感的失真,\"有......\"
他的话被另一声警报截断。
这一次,是来自外部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嗡鸣,像无数台收音机同时调到了无信号频段。
西蒙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干扰源......在三公里外!\"
我望着主控台上方的电子钟。
红色的数字在跳动,72小时的倒计时,已经变成了71:58:23。
艾丽的手指又缩进了裤袋。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掌心的东西——那是枚银色的通讯器按钮,和三天前斯德哥尔摩泄露事件里,出现在匿名邮箱附件里的按钮,一模一样。
\"锁定所有外部连接。\"我的声音混着星之根的共鸣,在金属墙壁间撞出回音,\"西蒙,优先破解第一层加密;卢峰,检查所有物理接口;汉斯......\"
监控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我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再放下时,看见汉斯正死死攥着耳机线,指节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的嘴型在说什么,我读得很清楚——
\"他们启动了。\"警报声撕裂空气的瞬间,我的耳膜被震得发疼。
汉斯的监控屏炸开成片的雪花点,绿色的数据流像被风暴卷走的纸页,眨眼间就被染成了浑浊的灰。
“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卢峰的声音从主控台传来,他的手指在防御系统界面上翻飞,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流量峰值超过常规的三百倍,他们在往我们的服务器里灌垃圾数据包!”
西蒙的终端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他猛地按住太阳穴,蓝眼睛里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加密层在膨胀!攻击触发了算法的自保护机制,现在每破解一个字节,系统都会生成十个新的乱码!”他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玻璃白板上画出扭曲的函数曲线,笔尖戳得玻璃嗡嗡作响,“必须切断外部干扰源,否则我连第一层都破不开!”
“菲利普的人在三公里外的干扰站。”汉斯的声音从监控室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他的脸被屏幕映得发蓝,左手死死攥着追踪器,指腹在按键上按出一个个白印,“但攻击数据包经过十六层代理转发,定位需要时间……”话音未落,他的终端突然迸出火星,他骂了句德语,猛地拔下电源线,“散热模块过载了!”
“拖延时间。”卢峰突然抬头,额角的汗滴顺着下颌线落进衣领,“他们知道我们需要密钥,所以用攻击拖慢进度。西蒙,你那边需要多久?”
西蒙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像在和空气较力:“如果干扰能降低50%……十分钟。”他的西装后背已经洇出深色的汗渍,“但现在……”
“我来处理防御。”卢峰扯过旁边的备用终端,快速输入一串指令。
他的手表屏幕亮了又灭,世界树根须的推进速度在视网膜投影上跳动,71:56:12——比十分钟前快了整整两分钟。
我的后颈又泛起灼热,星之根的银纹在皮肤下蠕动,像在提醒我时间的重量。
伊娃的钢笔尖突然戳穿了分析本的纸页。
“等等!”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尖锐,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划出一道蓝光,“看这个密钥结构!”投影里的代码被放大,螺旋状的字符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