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卢峰把平板电脑拍在桌上,照片里的尸体趴在终端机前,后颈插着半截玻璃管,左手小指戴着联盟特有的身份环——那是杰克上个月生日时,他妻子亲手给他编的银环。
最刺眼的是他的左眼,本该是褐色虹膜的位置,长着一团半透明的生物组织,就像一块裹着绿藻的果冻,正随着空调风微微颤动。
我抓起平板电脑时,指关节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照片放大后,可以看到生物组织表面爬着细密的纹路——和斯隆的胸针、奥利维亚大衣上的暗纹、数据中心菌丝的纹理完全一致。
“尸检报告明天出来。”卢峰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但初步检测显示……”
“够了。”我打断了他。
二十三张面孔在我的视野里模糊成了一片,只有那抹绿光越来越清晰。
斯隆说“树根扎入地心”,现在看来,他的根须早就扎进了我们的血肉之中。
散会时,卢峰的轮椅在我身后发出吱呀声。
他递给我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在尸体口袋里找到的,墨迹和斯隆的笔记是同一种特制墨水。”
我展开便签,上面只有七个字,墨迹还没干,还带着潮湿的腥味:
“它要吃的是活锚。”
走廊的感应灯在我头顶依次亮起,把便签上的字迹照得泛青。
卢峰的轮椅声渐渐远去,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倒计时——142小时17分03秒。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