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卢峰的轮椅缓缓挪到我身边，他调出自己的终端，屏幕上跳动着绿色代码，“杰克的投影卡有问题。”他指着一行不断闪烁的字符，“表面是星图，底层藏了段加密指令——正在向联盟服务器发送心跳信号。”

    “什么？”海伦的枪立刻指向杰克，“你在黑我们的系统？”

    杰克摊开手，战术服袖口的星尘落进桌缝：“我要是敌人，会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留尾巴？”他的目光又扫向消防通道，“斯隆要的不是坐标，是让你们相信我是敌人，然后……”

    “叮——”

    我的终端突然震动。

    匿名邮件提示音像根钢针刺进耳朵，发件人显示“联盟忠诚者”，内容只有一行：林宇隐瞒世界树核心坐标，与叛逃者杰克勾结。

    我捏紧终端，指节发白。

    斯隆的手段我太熟悉了——先制造怀疑，再煽动分裂，最后坐收渔利。

    去年他就是用这招搞垮了火星观测站的团队，现在轮到我们了。

    “开会。”我扯了扯领口，碎片的烫意已经蔓延到胸口，“卢峰、伊恩、娜塔莎——十分钟后到203会议室。”我看向海伦，“看好杰克，别让他靠近任何电子设备。”

    海伦把枪插回枪套，拇指搭在搭扣上：“他要是敢动，我打断他另一条腿。”

    杰克没接话，只是盯着我身后。

    我顺着看过去——消防通道的门开了，娜塔莎先走出来，军帽戴得端端正正，奥利维亚跟在后面，眼睛红得像浸了血，项坠在她胸口剧烈起伏，撞出一连串细碎的响。

    娜塔莎经过我身边时，压低声音：“她承认杰克昨晚联系过她，说有办法证明自己清白。”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味，“但斯隆的人可能已经渗透了她的通讯。”

    我点点头，转身往203会议室走。

    卢峰的轮椅在身后发出轻响，伊恩抱着笔记本电脑小跑跟上，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咖啡渍，是刚才太急打翻的。

    203会议室的灯没开，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影。

    卢峰熟练地连上服务器，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更重了：“杰克的投影卡用了量子加密，不过……”他突然顿住，鼠标指针停在一行乱码前，“这里有个隐藏路径，指向外部服务器——但服务器Ip没在联盟登记过。”

    伊恩凑过来看，镜片上的反光晃了晃：“像是有人用暗网跳板转发的，源头……”他的声音突然变轻，“正在远程操控这张投影卡，实时接收我们的对话。”

    我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碎片在口袋里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几片落叶拍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极了七年前实验室外，世界树藤蔓刮过金属外墙的声音。

    卢峰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了两秒，按下追踪键。

    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开始重组，一行绿色字符缓缓浮现：

    “欢迎来到游戏，林博士。”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卢峰抬头看我，他的眼睛在蓝光里泛着冷光：“信号强度在增强，源头……可能在联盟内部。”

    窗外的风更急了，卷起落叶撞在玻璃上，发出更响的沙沙声。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碎片，它的烫意突然变了，像在传递某种警告——而我们，才刚刚触到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