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我抓起外套,名单上的“小学操场旧水井”在口袋里硌着肋骨,“所有关联公司,所有资金流向。”
安娜蹲在地上捡笔记本,发梢扫过我的裤脚。
她突然抬起头,蓝眼睛里闪烁着我熟悉的火焰——那是她在西伯利亚阻止非法伐木时的眼神。
“我联系环保组织的老同事。”她把笔记本塞进背包,拉锁扣上的声音像一颗小炸弹,“他们在日内瓦有朋友,或许能查到防御委员会的内部动向。”
窗外透进第一缕晨光,洒在白板上的“模仿”二字上。
我望着安娜背上的背包,那是她在亚马逊拯救树懒时用的旧款,肩带磨得发白。
一种预感在胸口翻腾,就像世界树的根须正在穿透地表——这次,我们或许能抓住那只藏在阴影里的手。
卢峰突然轻声惊呼了一下。
我转头时,他的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代码,最后一行在闪烁:“来源:北极生态监测站。”
卢峰的屏幕蓝光突然刺得我眯起眼。
他喉结动了动,指尖在键盘上悬了三秒才按下回车,加密代码像蛇信般展开:\"来源确认——北极生态监测站。\"
安娜捡笔记本的手猛地顿住。
她昨天才说过那是环保组织的秘密联络点,此刻发梢还沾着刚才蹲下时蹭到的咖啡渍。\"我的本子......\"她突然低咒一声,指节捏得发白,\"汤姆刚才碰落它时,封皮内侧的监测站地址露出来了。\"
我后颈的寒毛竖起来。
三个月前在智利观测站,世界树的根须就是顺着气象监测网络蔓延的。
如果北极站被渗透......
\"我现在联系日内瓦的旧部。\"安娜抓起外套,背包带在肩头晃出残影,\"他们有渠道查汤姆旗下公司的资金流向——\"她转身时撞翻了卢峰的马克杯,褐色液体溅在\"模仿\"二字上,像给那个圈又描了道血边,\"等我消息。\"
门\"砰\"地撞上,震得白板上的马克笔\"骨碌\"滚到脚边。
我弯腰去捡,西装内袋的名单蹭着皮肤发烫——红围巾老太太说的\"教堂搬箱子\",或许就和北极站有关?
金博士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白大褂口袋里的培养皿撞得叮当响:\"我实验室的蓝藤样本!\"他推眼镜的手在抖,镜片上还沾着前晚做实验时溅的叶绿素,\"昨晚刚测到它在辐射区的二氧化碳吸收率突破60%,如果被人......\"
\"去守着。\"我把马克笔塞回他手里,笔杆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把所有数据备份到瑞士银行的物理硬盘,钥匙我来保管。\"
他点头时十字架又晃起来,这次没去扶。
我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荧光灯在他头顶忽明忽暗——那株被他叫做\"蓝藤\"的植物,此刻该正蜷在恒温箱里,叶片泛着幽蓝的光吧?
\"汉斯那边......\"卢峰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他调出德国绿色基金的邮件界面,最后一行写着\"项目风险评估未通过\"。
我想起汉斯前天在电话里的咳嗽声,他说最近总失眠,咖啡喝得比我还多。
\"我去他办公室。\"我抓起外套,门把手上还留着汤姆离开时的温度。
走廊里飘来金博士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混着安娜留下的冷杉香——她总说那是西伯利亚森林的味道。
汉斯的办公室在三层最尽头。
我推开门时,他正对着电脑揉眉心,桌上堆着七八个空咖啡罐,最上面那个印着\"柏林气候峰会\"的logo。\"林。\"他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密,\"又有三个基金会撤回了意向。\"
我把卢峰整理的资金缺口表推过去,纸角被他的咖啡渍泡得发皱:\"汤姆在卡防御委员会的拨款,匿名捐赠者呢?\"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屏幕亮起银行到账通知。
我凑近时,瞳孔猛地收缩——那串数字后面跟着的零,足够填上我们缺口的三分之二。
附言栏里的字像根细针:\"让地球活下去,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