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穿着考究西装的身影每踏出一步,它周身所散发出的恐怖气势便更加强盛一分,某种令人不安的能量几乎快要凝聚成实质,在无风的夜晚令披在身上的呢绒外衣猎猎作响。
任何人直面那道身影,都会有种直面黄泉魔神的恐惧,因为,它不是简单的恶鬼,它是两千年以来所有恶鬼的主人、一切罪恶的开端、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
然而,在无惨那恐怖的气势威压下,风暴眼中央,那座灯火通明的流森庄园主宅,同时也是鬼杀队的临时总部,却散发出一种异样的、近乎悲壮的平静。
无惨猩红的竖瞳微微转动,略微在两道小小的身影身上停留了一下,那是两个白色头发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女孩,身上散发着令它不喜的气息,产屋敷的孩子么?
很奇怪,产屋敷的两个小丫头竟然仿佛是根本没有看见无惨一样,她们两个小不点一个抱着和自己头一样大的木盒,另一个则是抓着一把红红的小棍子,静悄悄的走进了主宅,小脸上甚至还挂着些可爱的微笑,全程完全无视了无惨这位鬼之始祖。
“有趣,产屋敷,真有趣。”
无惨微微一笑,双手插兜,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精准地锁定了宅内那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令它憎恶了千年的血脉气息。
它缓缓抬起脚,那双油亮的黑色皮靴,踏在了被月光照耀显得森白无比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无惨走得并不快,它的步调甚至显得有些优雅与从容,仿佛不是来毁灭死敌,而是来赴一场迟到了千年的、注定以鲜血告终的约会。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额头贴着特殊符纸的悲鸣屿行冥巨大的身躯微微紧绷,缠绕着佛珠的手臂肌肉贲张,眼看着无惨越发接近主公所在,他最终低下头,诵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无惨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主宅,并且很快就看到了那扇微微敞开的、仿佛早就已经等待着它拉开的门前。
温暖的灯光从屋内流淌出来,与门外冰冷恐怖的鬼气形成了诡异的对比,无惨停在门口,微微侧头,随即抬起一根利爪。
唰!一道看不清的黑光掠过,咔嚓!砰!!木门瞬间粉碎!大片灯光瞬间包裹了无惨,如此光芒,令它本能不喜的皱起眉头。
但同时,房间内的场景也清晰呈现在面前,无惨猩红的目光也终于正式地、落在了屋内那个半躺在窗边的身影上。
产屋敷耀哉似乎有所感应,微微抬起了缠着绷带的脸庞,朝向门口的方向。尽管实力已经模糊无比,但他还是依稀看到了那个纠缠了家族千年的梦魇身影。
产屋敷天音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虽然面色如常平静无比,但手心泌出的汗水还是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呵…”
沉默片刻,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如同冰片摩擦的冷笑,从无惨的唇间溢出。
它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完全走入了房间的灯光之下,屋内温暖的气息与它周身散发的冰冷死寂剧烈冲突,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嘶嘶声响。
“真是…狼狈啊,产屋敷耀哉,你现在的样子,可比我想象的还要丑陋。”
无惨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和居高临下的嘲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嘲讽着眼前的敌人。
“看看你这虚弱的样子,即便没有我,你也活不了几年了吧,真是可怜可悲可叹的家伙。”猩红的目光扫过产屋敷苍白消瘦的脸庞,扫过他脸上的绷带,扫过这间充满了药味和死亡气息的房间,语气中的愉悦毫不掩饰。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了这么久,最终…还是逃不过化为腐朽尘埃的命运,你们呐,真是可笑。”
面对这极致的侮辱和挑衅,产屋敷耀哉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怒或恐惧。他甚至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却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笑容。
“鬼舞辻无惨…”产屋敷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如同山涧清泉,奇异地抚平了屋内紧绷的气氛,“你…终于来了。”他没有回应无惨的嘲弄,反而像是一位等待客人已久的主人。
无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对方这种超乎预料的平静,让它感到一丝不快。
“哦?怎么,你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无惨缓步向前,皮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逼近产屋敷耀哉夫妻,“所以,你才把那些可怜虫都支开?想用你这条早已腐朽不堪的残命,做最后一点无谓的挣扎?还是说…天真地以为,这样可以保全他们?”无惨的话语恶毒而尖锐,试图撕破对方平静的伪装。
产屋敷依旧微笑着,那笑容在苍白脸上,不仅不显虚弱,反而散发着令人安心稳重。
“挣扎?或许吧。”他轻声说道,仿佛在谈论一件与